“行,我这就去,你们先歇歇,我煮好粥了,在晾着呢,等会儿吃正正好。”
哥嫂做事都有分寸,既然都这么说了,乔穗满安下心,转进柴房里拿盆,收下院子里正晒着的布巾,又到灶房里舀水,端去乔瑞丰房里。
饮子
去王家一通闹,回来收拾休整完已经接近巳时末,阳光依旧热烈,照的堂屋亮堂堂,几缕春风吹过,倒也适宜。
陈雪生还没来得及吃粥便被喊回家去,乔穗满干脆装满一整海碗让他带去,也得给水芬婶他们尝尝鲜不是。
“哥,我摘了些白花臭草,你先敷上。”
白花臭草在村里随处可见,味重熏人,却能止血化瘀,还能入药,乔家屋后的空地上便有许多。
乔穗满摘了几株捣成汁,另外拿了废布条给秦雨,又转进厨房端了粥到堂屋。
秦雨手脚快,三两下给乔瑞丰敷好药绑好布条,以王家人的脾性,汤药费铁定要不到,还好伤口不严重,不然他非得杀回王家去再把那婆娘打一顿不可,不过现在自有别人收拾她,这么想着,秦雨心里好受不少。
三人都在堂屋坐下,乔瑞丰开口说:“小满,今天跟着凑热闹的人不少,大多是明事理的,帮我们说了不少话,你后日做些饮子,三桶约莫足够了,让他们打点喝着,也让往日那些流言转转风向,不亏。”
从前村里人都可怜他们兄弟俩,小小年纪没了娘,爹只会要钱喝酒,乔家阿奶又是只会一味卖田卖地纵着儿子的。
乔穗满长得乖巧,嘴又甜,见着人便婶子阿么的喊,惹得不少妇人夫郎怜爱。
直到两年前,他和秦雨逢初一十五便赶着大集摆摊卖饮子,林秀华和李达的娘林翠眼红,几次三番打听却被他们堵了回去。
这两人眼见自己捞不到好处便在村里四处唱他克亲,生下来就克死了娘,乔家阿奶李花在秦雨过门时瞧着还硬朗,不久后张罗着把乔穗满嫁出去时却突然发病走了。
三人成虎,话越传越离谱,到后来还真不少人觉着是乔穗满命水差,克家,乔家才成了现在这样。因着乔成富这个酒鬼爹,他本就不好说亲,加上克家的名声传出去,就更没人敢上门说亲了。
久而久之村里有的汉子甚至双儿姑娘也不敢和他多说话,幸而乔穗满没太放在心上,日子是给自己过的,别人说他命不好就真的不好了?
他才不信呢。
可世道终究对女人双儿严苛,乔穗满知道他哥是想趁这个机会破一破以前那些谣言,总归是吃人嘴短,村里人像林秀华那样的是少数,大多还是良善的,得了好处至少不会再跟风瞎传那些子虚乌有的事儿。
“知道了哥,那下午烘些紫苏叶,明儿我去山下挖些茅根回来。”
“行,晚点我上竹林砍竹子,快十五了,得做点竹筒出来。”
秦雨一听乔瑞丰今天还想上山,眼睛一瞪,这人才被砸破了头,也不安生点,皱眉说道:“离十五还好几天呢,明儿再去也成,你这还伤着,先别上山了。”
伤并不重,不过乔瑞丰还是没出声反驳,毕竟他夫郎是在关心他呢,况且他一贯拿秦雨没辙,把人惹恼了可不好哄,又不能像他弟那样撒娇卖乖糊弄过去,因此马上变个说法道:“行行行,明天再去。”
“噗嗤。”乔穗满没忍住,笑出声来,要说有谁能一个眼神制住他哥,也就只有秦雨哥了。
才刚笑出声,就被人拿筷子尾敲了脑袋,只见他哥轻咳一声,正色道:“笑什么呢,只盼你以后嫁人了能和你秦雨哥这般,我就放心了。”
那估计难,毕竟像你这样在外看着说一不二实则惧内的应该不多,乔穗满这么想着,又低声笑起来。
秦雨看这兄弟俩没个正经,清了清嗓道:“行了行了,都赶紧吃,一会粥都凉了。”
“这里头怎么还有鱼?”
“黑金抓回来的,可大一条,还有一半留着明天吃。”
“黑金会抓鱼了!真够机灵的,没白疼它呢。”
“可不是,雪生还说他也想捡只狗了。”
秦雨笑笑,也乐了,“雪生这哥儿。”
说着话,逗着乐,气愤和恼怒也就渐渐散了。
——
吃完饭歇了一会儿,待日头过了最毒那阵,又开始忙活起来,他们的日子总是如此,没太多时间伤春悲秋。小时候忙着躲开打骂,大了愁吃愁穿,怎么也不得闲。
乔穗满到后院摘紫苏叶,一篮子就够,太多了反而味道不好。
饮子是李花教他的,紫苏叶烘干,再用水煮沸,他家后院有颗酸黄果树,煮好的紫苏水本是和茶汤一样颜色,加一点酸黄果汁搅一搅就成了透粉色,极为好看,加点儿糖喝起来清香甘甜。也有人加醋的,不过醋味道冲,做出来买的人不多。镇上人家,甚至府城上京的富贵人家都喜欢这个呢。
不是多难的方子,只是乡下人见得少,又没门路可问,林秀华和林翠才眼馋心热的。
酿酒的方子才金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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