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午,陆冬青那边生意越发好起来,许是那小姐双儿的夸赞引来了其他人的驻足,看的人越来越多,即便有人还价,抹去文也都卖出去了,没两个时辰摊上便空空如也。
他没旁的东西需要收拾,只一个布包,拎起便能走。今天得的钱足够找铁匠打几个工具,他站在原地略微思索一番,抬起步子走向乔穗满。
“今日,多谢你提点。”他一手拎着布包,一手垂在身侧,外表看来依旧冷硬。
怪不得先前那意欲滋事的小贩一看见他就跑了,乔穗满暗道,这个样子也没人感触他霉头,还好对着客人还算收敛。
一个时辰前,陆冬青摊子上看簪子玩具的人围了一圈,一瘦小奸猾的老汉跑到人堆外嚷嚷他的簪子是次货,是霉木做的。
没喊两声,陆冬青走到人群外往他跟前一站,那人就吓的不敢吭声,屁滚尿流跑走了。
有人知道那个老汉,是在更前头摆摊的货郎,专挑年轻姑娘双儿糊弄,十文的簪子敢叫价四五十文,生意一下被陆冬青抢走,便想来给人个教训,却没成想反倒是自己被吓得不轻。
秦雨见状还道长得凶悍些也挺好,惹得乔穗满嗤嗤笑。
不知为何,乔穗满总觉得陆冬青现下不像表面一般冷静,虽只是简单道个谢,但仿佛很是局促。
他想不明白为何自己会有这种感觉,便不再纠结,浅笑道:“不必客气。”
——
陆冬青拎着布包出了集市,在要转过街道时,轻轻往回看,乔穗满靠着板车,应该是在等他哥,一只脚来回轻晃,和身边的人有说有笑。
他眼底也慢慢浮现笑意。
陆冬青离开后,秦雨眼珠子转了转,又瞧一眼身旁像是缺根筋般的乔穗满,微微叹了口气,这孩子,别的事情上机灵得很,于这事上怎么如此不开窍。
想着想着,又轻笑起来,他们小满,就是招人疼呢,陆冬青那个眼神他熟得很,他刚进乔家时乔瑞丰便总这么瞧他,后来还是他自个摊开说了。
但若是要等小满开窍,那可有的等了,秦雨摇摇头,罢了,说不定的事儿,先不必费神,要是陆家小子真有心再想也不迟,现在多留意留意便是了。
又过了一刻钟,太阳将要完全西沉,乔瑞丰才回到集市,亦是一脸喜意,今天用人的主家多,他揽了两家的活,累是累了些,可只一天便挣了五十文,实在是不错了。
三人赶在落山前往下河村走,世道整体虽太平,但打家劫舍仍然偶有发生,趁着天色未彻底暗下,路上行人多,就要回家去。
进了下河村,村里许多人家已经升起炊烟,好些人家还做了肉菜,闻着怪是馋人。
乔瑞丰被叫去里正家拿前几日固桥的工费,板车只有几个空桶,银钱都在他身上。乔穗满和秦雨拉着慢悠悠往家里走。
早上给黑金泡多了许多麦麸,它聪明,晓得他们今天出门去,中午没人,不会一下都吃完,得有它看家他们才能放心外出。
两人快走到家门口,本该紧闭的院门此刻却大敞着,院里的桌椅也四处散乱。他们连忙放下板车,乔穗满快步冲进院里,“黑金!”
一进门,只见许久没回的乔成富正踹着乔瑞丰房门,黑金死死咬住他的衣袍往后拖,他手里拿着棍子一下一下打在黑金身上,黑金再聪明也躲闪不及,乔穗满见状大喊:“黑金,过来!”
黑金使出全身的力气,把乔成富往后拖,只听嘶啦一声,衣袍裂开,黑金直直往后退,乔穗满一把抱住。
黑金嘶嘶喘气,乔穗满心疼不已,看向乔成富的眼里满是愤恨。
没了阻力,乔成富狠狠又踹了房门一脚,却依旧打不开,“他娘的。”低声咒骂一句,他转身吼道:“钱呢?给老子拿出来!”
触到乔穗满充满怨恨的眼神,他怒意更甚,指着乔穗满,嘴里骂骂咧咧:“混账玩意儿,没事养条破狗,他娘的,那忘恩负义的东西,死狗还敢咬我,看我不打死你。”
“爹,家里都断粮了,前几日下雨,瑞丰没去做工,没钱买粮,才找别人借了米,哪里还有余钱呢。”秦雨低声说。
没钱?那就去借,去偷!总得给他弄来!不然要他们何用!
”贱人,轮得到你说话。”张口闭口就是没钱,当他不晓得他们今日才赶集去了,胆敢瞒他!
乔成富踢开脚边椅子,冲着秦雨就是一脚,正正踢在他膝盖上,秦雨尖喝一声,膝盖剧痛,差点跪下。
“秦雨哥!”乔穗满放下黑金,冲上前扶助秦雨,才险险站住。
乔成富看着他眼里凶意更甚,“丧门星,要不是你老子才不会混成这样,克死她们也罢了,还克我财运!你不是和陈家要好吗,还不滚去讨钱回来!”
乔成富仗着乔瑞丰救过陈夏生,没钱喝酒的时候曾让他们两兄弟去陈家要,乔瑞丰不干,他就自己跑去找陈平,陈平一向看不惯乔成富只知道吃酒享受,自然不会给他。
乔成富急了眼,卷起袖子想进人房间里抢,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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