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察觉就已经身在其中……
这就是情劫。
狄九徽后知后觉,猛地出了一身冷汗。
他不敢往下想了,也不愿回去,就怕再看到闫御和潆溪你侬我侬,徒增烦心,非要留在青丘,美名其曰散心,素桐随便给他安排了一所住处。
日常就是看花看草看水,放在往常,狄九徽肯定要与青丘的小狐狸打成一片,可这次他心不在焉,频频看向来时的路,企图在一片飘渺云雾中看见那道熟悉的身影。
但一连几日,闫御根本没来找他,于是更烦心,也更不愿回去。
狄九徽躺在枝干上休眠,片刻的功夫他竟睡着了,还短暂地做了一个梦,他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却不在梦中,而是萦绕于耳畔近在咫尺。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一张清俊泠然若冬雪的脸赫然闯入眼帘,绝无仅有的玄金色眼眸静静凝视着他,一声不响,不知看了有多久。
闫御……
睡意顿时跑得一干二净,狄九徽迅速清醒过来,连忙坐起身挺直腰背,却差点和与他不过十厘米左右的闫御撞上,两人离得很近,鼻尖都快贴上,他竭力往后靠,试图拉开一些让他心慌的距离,脊背紧紧贴着树干,手足无措不知道该说什么。
闫御眼神幽深,盯得他全身不自在,狄九徽如芒在背,快要开口骂人了,忽然轻轻唤了声他的名字。
“小九……”
白狐
根根分明的浓密睫毛清晰可见,两人挨得极近,姿势相当暧昧,狄九徽鼻翼轻不可察地一动,却并没嗅到与他腰间携带着的香囊如出一辙的冷冽淡香,反而是纷繁驳杂的气息包裹了闫御全身。
闫御简短地喊了他一声,狄九徽左等右等没了下文,被他凝视着身体紧绷的滋味不好受,忍不住催道:“有事说事。”
“小九,”闫御漂亮的眉眼低垂,挑选的角度恰到好处,正好将他轮廓优越的下颌线展现出来,“我想你了。”
稍微拉长的尾调里藏着不可忽视的狎昵与撒娇,嗓音低沉,传进耳朵里痒痒的。
狄九徽眼眸一压,掌心忽然凝聚一团青光直拍向他胸口,闫御一惊,双臂迅速挡了一下,同时飞身向后退,落叶般飘回了树下。
狄九徽屈膝坐在枝干上,居高临下地俯视他,不客气道:“哪来的妖怪冒充别人。”
“这么快就被识破了啊。”
那人顶着闫御的脸,狭长的眼尾扬起,朝狄九徽露出一个轻佻的笑,嗓音又可怜兮兮的,“哥哥,我不像他吗?”
“你身上杂七杂八的气味太浓,仙、人、妖、鬼,又有四方因果,遮掩不掉,闫御和你不同,他的气息很干净,再者,他脸上也不会出现你这样轻浮的表情。”狄九徽没什么情绪波动地拆穿他。
“那有什么关系,脸长得像不就行了,哥哥若是喜欢,大可把我当做他的替身,以解无处安放的相思之情。”那人没皮没脸地说。
狄九徽视若无睹,指尖一掐,声音沉沉地警告他:“再不现形我就要动手了。”
“好凶啊。”那人调情似的委委屈屈埋了一句,同时摇身一变,露出自己原本的模样。
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转盼多情,悉堆眼角眉梢。
狄九徽定定瞧着他姣好若女子般明艳的面孔,顿了下,“苏亦汀?”
“哥哥,你还记得我啊。”苏亦汀受宠若惊。
除素桐和妲己以外,他是青丘第三只九尾白狐,年龄尚轻,至今也就一千二百来岁,苏亦汀生性风流,常年不在青丘,混迹于红粉堆里,处处留情拈花惹草,也是当初害得狄九徽重伤闭关的罪魁祸首。
真是冤家路窄。
狄九徽眯眼笑笑,“三百年前,你勾搭拆散的那对夫妻蛇把我当成你的新情人,联手重伤我,我可真是记忆犹深啊。”
“哪个?”苏亦汀眼神迷茫,天南地北他勾搭的人太多了,猛一提起一时半会儿倒也想不起来,仔细想了许久才有了些许印象,“噢——那对很能吃醋的千年蛇妖啊,这怎能怪我呢,是他们对彼此不忠诚不坚定,我稍微说上两句甜言蜜语便反目为仇,没有我将来也会有别人,夫妻感情如纸糊一般,不过如此。”
“你早晚会遭报应的。”暗中观察的素桐自南边徐徐走来,“我就等着看你栽在谁手里。”
苏亦汀毫不在乎,冲着狄九徽笑道:“因我大意误伤了哥哥实在心有不安,我听说哥哥和那位挂念的好友似有龃龉,作为赔礼道歉,我倒有个主意,可以让哥哥好好消消火气。”
狄九徽听说过他的鬼话连篇,询问意见地看了眼素桐,素桐但笑不语,他道:“你先说,我听听看。”
苏亦汀笑道:“哥哥是气闫御有了心上人从而忽视了朋友的存在,依我之见,不如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哥哥也找个道侣让他难受去。”
“这……”狄九徽踟蹰,“我没意中人。”
“只是作戏,又不是来真的,随便找个看得过去的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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