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声音的女娘哥儿还有汉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动,虽然林真昨天说过中午做到午时正就可以吃饭休息,但真到这会儿大家心里都不敢率先冒这个头,这么好的活儿,就算不能休息也可以的。
望着他们一个个干得热火朝天的模样,林真站在台阶上大声道:“都停了手里的活儿,先吃饭,吃完饭休息半个时辰继续忙活。”
听到他这个老板发话,女娘哥儿还有汉子们才从干活的地方起身,洗了手排成两队。
淘了一早上米的麦子觉得自己不累,他乖乖地站队伍里头,很快就轮到了他,打菜的牛大娘问他:“哥儿要什么菜?”
麦子望着几个大盆里用油炒的菜,以及热腾腾的汤,有点结结巴巴地道:“要炒白菜,炖豆腐……”
“肉不要?”这句话牛大娘今天说了很多遍了,其实在京都的时候,她第一次从林真手里接过肉,知道是做给他们这些买来的奴仆吃的时候差不多也这样。
给奴仆吃肉,说出去别人还以为是她在做梦。
然后林真真一次次买来,她一次次地做,慢慢地就习惯了。
她们这个主子,是个又敞亮又好心的人,只要好好给他办事,他绝不会亏待的。
麦子瞧着那油汪汪的肉片,“咕嘟”,一口口水吞下去,颤颤巍巍地说了句:“要。”
牛大娘给他舀了一勺,盖在已经放了炒白菜还有炖豆腐的大碗上,把碗递给他:“不饱还能来添,但是千万不能浪费,老板不喜欢浪费粮食的人。”
然后指着旁边木桶里的汤,以及篮子里的小碗:“想喝汤自己打。”
“好,”麦子接过饭菜堆得满满的碗,端到已经摆着条桌和条凳的厢房里,跟他一个小组的皮肤黝黑的哥儿对他招手,“这儿,这里还能坐人!”
小哥儿吃得嘴上都是油,腮帮子鼓鼓的,但是没有人会因为这个笑话他,大家伙都一样。
麦子端着碗过去,坐在皮肤黝黑的哥儿旁边,舔了舔嘴唇先夹一块肉片塞进嘴里。
连过年都没吃到的肉在嘴里散发出油脂特有的香,麦子狠狠掐了自己一把,才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旁边已经吃了半碗饭的哥儿跟他道:“希望林老板长长久久地在我们这儿做生意,我一定好好干,我老了再叫我儿子来干!”
麦子觉得他说得对,这样好的老板再也没有了!
在这儿待到中午,顺便吃了一碗饭,林真带着鹿鹿走了,至于牛大还有牛大娘、牛大媳妇儿,以后就住在院子里,不仅能守着院子,还方便做工人的午饭。
然后林真再去找到当地的人牙子,买了几个听说是从某个犯事儿的大官院子里出来的护卫,让牛大先管着他们,观察一段时间,以后就负责看着三座院子。
把八个奴仆交给牛大后,林真和鹿鹿回到州府府衙,刚走到门口那儿就看到衙役把脖颈身上全是汗都的马儿往后边牵,林真心头一动:“大人回来了?”
衙役一看到是他,连忙弯腰行礼:“回林老板,大人刚刚回来。”
加上今天,林真两天没见顾凛了,对身后的鹿鹿道,“你去灶房跟江夫郎说煮碗面,烫几根小青菜,煎个鸡蛋。”
“是。”看过他们两人不似正常叔侄相处模式的鹿鹿明白里头的事儿,领了令就去了。
林真抬脚往后院走,刚走到顾凛所住屋子的窗户那儿,就听到里面传来的水声,他一拍脑袋,知道爱洁的顾凛肯定又在洗澡了,脚步顿了顿,正打算往回走去正堂那儿等着,顾凛的声音就传入他的耳朵:“林叔。”
人在屋里洗澡,自己在外边站着,有点儿……怪怪的。
特别是顾凛还叫了他,林真摸了摸鼻子,道:“我回来的时候看到衙役牵着马,便猜到是你回来了,你先洗澡吧,我去正堂那儿等你。”
“我好了,跟你一起过去。”屋里的顾凛道,很快,门从里打开,穿着一身米白色长袍,腰系玉色丝绦的他从里面走出来。
头发用发带束着,湿润的水汽让发尾都是润润的。
穿长袍的顾凛就像只读诗书的清俊书生,半点看不出会武,林真脚步一转走在前头,道:“事顺利吗?跟那些行商散商商量成什么样儿了?”
顾凛在后头,看着他扎得高高的马尾辫,以及相对于自己来说纤细了好些的身体,回道:“顺利,他们已同意以离州债券抵粮种,今日一早登船往京都去了,最迟五月十三,就能把粮种拉到东阳郡,届时要准备马车车队去一趟。”
“你亲自跑一趟,这事儿不成也难,”林真迈步进正堂,坐到椅子上,“那接下来就是动员木匠铁匠们打造曲辕犁了,八天时间,应该差不多够了。”
这么多村子,要用到的犁头可不是小数目,不管是木匠还是铁匠,接了这笔生意绝对大赚。
就是跟那些行商散商一样,暂时拿不到现音,而是用债券的方式来支付,也要磨一磨。
但是林真知道,这对顾凛来说不难。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