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长的门规,得亏他记得住。
等到闻铃月回魂时,太阳已经西垂,周围的弟子散去,她睁开迷糊的双眼,只见一道昏黄的夕阳照在了周云镜的脸上,映射到了他深褐的瞳孔之中。
“醒了。”周云镜声音温柔低哑,“闻师妹睡得可好?”
闻铃月打了个哈欠,“不是我说,这些门规都是谁定的?照你们这个修炼法,能修炼出个什么玩意?”
打架前先报家门再鞠躬,掏剑前还得先想想刺哪不违反门规。
“看来你还是听进去了,闻师妹快回去休息吧,明天还得继续。”
周云镜将她扶起,双手再度背在了身后。
闻铃月点点头,正欲转身,又看向了他。
“别叫我闻师妹,我不姓闻,我姓闻铃。”
“好的,闻铃师妹。”周云镜颔首。
一晃七八日,闻铃月同弟子们一起修习静心驱邪之法,只要不念门规,她倒也学得津津有味。
今日趁着太阳还未落山,闻铃月避开人群走到了慈悲殿的藏书阁,她准备去看看这慈悲殿的史册。
闻铃月拿着重明神君给的令牌一路通行。偌大的藏书阁中空无一人,宫中号梦白推文台,入眼满是古籍,书柜摆放如迷宫一般,没有任何引路的标记。
凭着直觉,闻铃月一直往前走,便瞧见了一个单独的书台,台上架着一本厚重的大书。
闻铃月轻笑,这些人的心思也太好猜了。
翻开泛黄的书页,闻铃月发觉关于自己的内容其实并不多,如果说这是一本话本,那她就像那救世人于水火的神女,偶尔闪亮登场,解决那些凡人无法解决的事。
同样的一件事,换一个不同的叙述方法,她便从邪恶变成了正义的代表。
但这并不是真实的她。
粗糙看完,闻铃月没有获得什么有用的东西,眼前仍旧有一片迷雾未曾拨开。
在剑川一隅她或许是人人敬拜的师祖,出了剑川,指不定还是从前那个人人想杀的魔头。
闻铃月深感无力,如果实力恢复,她现在就想杀出剑川,把千年前那些背叛她的人砍个干净。
合起史册,闻铃月离开了这里。
山间已是月光撒地,回挽月宫的路寂静无声,看见宫外的血海棠时,闻铃月身形顿了一下。
因为,前方的路被人堵住了。
但闻铃月没有停下脚步,仍旧在向前走,她眼中暗光流动,那是一种看到猎物的兴奋。
“闻铃月!你的死期到了!”
这些时日,闻铃月在他脑海中一直阴魂不散,那一夜给他带来的濒死恐惧,屡屡让他心神动摇。
被弱者恐吓的屈辱感,他势必要驱散这片心魔。
闻铃月缓下步子,停在了离他两米处的地方,语气轻快地说:“像你这样自卑又敏感的施暴者,我见得多了,也杀得多了。”
“你死前的遗言,我可以让你多说一点,因为等下你就说不出了!”
池炎目眦尽裂,口水涟涟,已然疯魔。
他唤出一柄浮着凌厉青光的长剑,双手结印,便化出了数十柄长剑直指闻铃月。
闻铃月盯着那数道长剑,后退了一步,脸上露出了几分惧意,“你在这里杀我,就不怕被掌门知晓?”
“放心,没有人知道是我杀了你,他们会连你的尸体也找不到。”池炎享受着这种掌控别人生命的感觉。
“那意思是,我杀了你,也不会有人知道。”闻铃月的神情逐渐平静,抬手至胸前,掌间金光涌动,长剑显露,剑峰亦指向池炎。
“今日你亲自送上门,就当是你积德行善,我下手,会轻一点的。”
月光之下,闻铃月身形如影,池炎慌忙使出剑招,数把长剑刺向她。
青光与金光缠斗,只见青光逐渐暗淡,长剑越来越少。
池炎困难地操作着长剑,万万没有想到,闻铃月仙力进展如此迅速,他握住长剑,朝脖颈间刺去,却被那把奇异又眼熟的剑挡住。
闻铃月仙力猛催,眨眼间便将横在她身前的剑震成两段。
池炎举着断剑踉跄后退,惊恐地看着闻铃月,“你不是闻铃月,你到底是谁!”
闻铃月轻笑,只听见布帛被撕裂的噗嗤声,剑刃已经穿透了池炎的心脏。
“放心死吧,说不定,你爹也得下来陪你。”看着池炎逐渐扩散的瞳孔里倒映着自己的脸,闻铃月心情大好。
隐患,自然是要斩草除根。
血海棠的花瓣旋转下坠,层层叠叠,宛如满地深红的鲜血,池炎满脸恐惧地躺在那,鲜血浸没了土壤,滋养了血海棠的树根。
下一步,就是要考虑抛尸的地方。
躺在闻铃月袖子里装死的腾龙,被粗暴地扯了出来。
腾龙睁大了无辜的红眼睛,试图让自己看上去更无害,免得眼前这个杀红眼的魔头对它下毒手。
“怎么了呀?月女大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