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纯宁贵人感觉自己的喉间仿佛又弥漫上了血气。
怎么可能有这么荒唐的事情?
但可能就是这么荒唐的事情。
你不是陛下?
天圣女
你不是陛下?
纯宁贵人差点疯了,容汀用手背碰了一下鼻子,开口想解释句什么,纯宁贵人已经瞪大眼睛,几乎有几分惊悚地吐出几个字。
长公主?
容汀:回答正确。
大概是震惊太过,纯宁贵人瞪着眼睛愣了好一会儿,才僵硬着张张嘴,问道:那容洬呢?
容汀忍不住挑挑眉毛,用一种带点不可思议地瞅了纯宁贵人一眼。
容洬是她亲哥的名字。
嗯,也就是皇帝的大名。
就连太后如今都不敢直呼皇帝的名字。
没想到纯宁贵人真是张口就来啊。
容汀忽然有一点点佩服她了。
同时,
纯宁贵人似乎也突然意识到这点,有点懊恼地皱皱眉,容汀几乎带点小八卦地问道:那个,纯宁,你平时跟我皇兄一块儿的时候,咳,是这么叫他的吗?
纯宁贵人翻了个白眼,从鼻子里冷哼一声。
哦,看来感情不是很好的样子。
容汀与挂回应对视了一眼,轻轻叹了口气,再次问道:纯宁,你早就知道,皇兄在给你下毒,对吗?
毕竟已经这么多年了,若要说当事人始终没有任何怀疑,反而有些说不过去。
纯宁贵人一身白色的里衣,形销骨立,微微支起的肩胛锋利得仿佛能将人割伤。她低垂着头,面孔埋在一片阴影中,一双手抓在锦被上,指甲青白,毫无血色。
是。许久之后,纯宁贵人终于吐出几个字来,但声音里却没多少怨恨,仿佛只是一声叹息,我一开始就知道。
这句话几乎把容汀的火气激起来了,她感觉自己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生过大气,前世最后突然面临仿佛被所有人背叛的时候,她也只是觉得荒诞和麻木。
你容汀想说点什么,但声音忽然卡在了嗓子里。
但她还是不太明白。
就好像她不明白为什么皇兄要毒杀季纯宁,也不明白季纯宁为什么理所当然地接受了这件事。
若是别人,她还能从家族,从各种无可奈何之事上窥探一二,但季纯宁孑然一身,更何况她连死都不怕,本应是最肆无忌惮。
难不成
纯宁贵人耸耸肩膀,尖锐地笑了一声:殿下不必想象什么奇奇怪怪的苦衷和深情,别说我和容洬之间半点情感也没有,哪怕殿下你一副对天圣啊,昭妃娘娘情根深种的样子,难不成你还能允许昭妃给你下毒吗?
容汀被噎了一下,转头看向顾怀萦。顾怀萦歪歪头,一字一顿地说:我不下毒的。
容汀:嗯,我家阿萦最乖了,不下毒的。
纯宁贵人:
狗女女。
容汀叹了口气季纯宁如果铁了心要瞒什么事情,无论如何都不会松口。季氏的族人是有傲骨的,否则也不至于一个不剩地战死沙场。
她最终也只是道:别的我也不说了,纯宁,你想活下去吗?
纯宁贵人的眼睫颤抖了一下。
她扯开一点笑意:能活,谁想死呢。
容汀看了顾怀萦一眼,顾怀萦点点头,走上前去。xzf
我试试,救你。顾怀萦轻声说,反正,不可能比,现在更糟。
纯宁贵人没再说话。
从温成宫离开,回到顾怀萦居住的宫殿。
遣退下人后,容汀将脑袋埋在顾怀萦的腿上,一言不发。
纯宁贵人拒绝了种蛊,放弃了可能能再活十年的未来。
她做出了和前世一样的选择。
顾怀萦低垂着头看她,手指一下一下拂过容汀的发根。
没关系。她声音很轻地说着,没关系,我在这里。
容汀闭了闭眼睛,轻声道:嗯,还好有你在。
她顿了顿,又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轻声道:阿萦,皇兄不能留。
顾怀萦理所当然地回应:嗯。
容汀:明日上朝,我会捅出南陵在京城布下的咒术,那些中了咒的人我还拿捏在手上,其他一些事也查得差不多了。今晚,禁军会包围南陵使节居住的驿站,明日朝后,便是杀局。
顾怀萦依旧点头:好。
容汀翻了个身仰起头,抬手抚摸顾怀萦的脸:阿萦,真的好吗?我这是在斩你的退路。
若是她想,坐视南陵的不臣之心后,这刚刚封妃看似无上尊容的天圣女,转眼便可为阶下囚。
而顾怀萦只是答道:南陵,从不是我的退路,是,我的坟冢。
容汀哑然,沉默一会儿才问道:那中洲呢?
顾怀萦似乎被问得愣住了,她想了想,才回答:中洲,是你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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