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他还没能吐出那个“我”字,就感受到一股剧痛自心口传来,他赤红着双目低头一看,一柄泛着银色光泽的利刃直接刺穿了他的心脏。
鲜血瞬间浸湿了他黑色的冲锋衣,一滴一滴打在沙滩上,形成了数颗暗红色的小球……
方兰音和木笙笙眼瞳瞪大,连忙奔过来:“沈队长!”
“逸川哥!”
刚刚还有点忐忑的邵庭良这会下巴都差点惊掉了:“卧槽!”
季明尘也收了掌心的火,倒是有几分错愕地掀起眼皮。
温瑶白皙的脸上溅撒了几颗血珠,她在其他人赶过来之前,右手往旁边掰折,生生就这样拧断了手中的银月刀。
沈逸川因受伤过重往前跪倒,木笙笙和方兰英连忙将人给扶住:“……温瑶!?”
温瑶眼睫垂下,平静温柔的嗓音轻轻响起:“你弟弟死了,是季明尘杀的,木笙笙受伤了,也是他干的,怎么所有事情,你都能推卸到他的头上?”
“我或许是没有看清他,但至少,我看清了你。”
说完,她将手中的半截断刀丢下,刀柄咣当砸在砂铄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沈逸川跪倒在地,嘴角溢出鲜血,目光死死盯着被扔在面前的染血断刀。
纤细漂亮带有一点弧度的银月刀,就这样被掰断。
他一点点教会她用的银月刀,现在却捅进了他的心脏,断在了他的面前……
一刀,两断……
远处白光突然乍现,有轮船轰鸣的声音响起。
所有人举目望去,只见一艘高大巍峨的巨轮在缓缓靠近海滩,没多久便降下一列竖梯搭在浅滩上。
东洲区基地的标识醒目地印在船头。
温瑶走回来抬头看向季明尘,季明尘却什么也没说,只抬起手,用温热的指腹一点一点拭去她脸上余下的血渍,然后将她鬓旁的发挽至耳后,声音温柔得胜似亲昵安抚:“走了宝贝,我们的人到了。”
邵庭良拾捡起地上的背包,连忙跟上:“明长官,那他们……”
季明尘凉薄轻蔑的余光扫过地上要死不活的沈逸川,唇角悄悄弯起,又抬起了温瑶的手,用干净的帕子轻轻擦拭了番:“怎么,你还真当他们是队友了?”
邵庭良看了眼温瑶:“不是,我的意思是,不杀了他们吗?”
明长官想刀一个人眼神,别人或许看不出来,但他是能深深感受到的。
季明尘尚未开口,温瑶就拉住他的手道:“他伤你的那一刀,我已经还回去了,恩怨两清。”
“至于其他的……我想我们真正的敌人并不是人类。”
季明尘挑了下眉,朝邵庭良轻点了下头,邵庭良很快会意过来,连忙抱着背包跑了回去。
那边沈逸川还没来得及起身,就见一个沉重的包裹被丢在了面前:“咱们长官夫人仁慈,给你们留点东西。”
“火和三天的食物,你们自求多福吧……”
望着那边逐渐远去的一双人影,沈逸川擦去唇边血迹,狼狈地失笑一声。
时至今日,此刻。
他才终于清醒而深刻地认识到,原来早在那个大雪纷飞的日子,他就已经弄丢了那个曾满眼都是他的女孩。
那个自初见那天,就一直跟着他,信任他,保护他,那个陪伴了他足足七年,无论坚强还是脆弱,无论清冷还是温柔,都以他为主心骨的女孩,现在,是别人的了……
失去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悔恨又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就好像他现在坐的地方,不是日落后的海滩,而是那北风呼啸的北洲雪原,刺骨的寒意从脚底窜起,心脏像是被人挖空了一般,生生作疼……
沈逸川突然挣脱木笙笙给他包扎伤口的手,往前从沙子里扒出那把银月断刀,他双目通红,额头青筋暴起,锋利尖锐的刀被他死死握住,鲜血源源不断地从指缝间流溢而出……
轮船轰鸣着远去,天地彻底陷入黑暗。
可无论怎样,她都不会再回来了。
“……”
……
上了轮船,季明尘还没能从刚刚那一幕情景中回神,直到旁边温瑶把手中的银枪递给他,他才低眸问她:“怎么了?”
温瑶好脾气地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我去看看洛队长。”
季明尘低头扫了眼手中的银枪,倒也熟络地替她收好:“去吧。”
温瑶离开后,邵庭良从温瑶的背影上收回视线:“还真看不出来……”
季明尘望向远方的海上圆月:“看不出来什么?”
“我也甘之如饴。”
邵庭良:“看不出来瑶小姐居然是这么个狠角色……”
平时相处,她完完全全就是一沉默寡言的小姑娘,即便说话,那也是轻声细语温温柔柔的。
季明尘没应声,邵庭良继续道:“北洲十三区的温瑶要说我也听说过,那把银月刀据说是那位沈队长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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