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容哑然,“这可能吗?”
赵嬷嬷见多识广,“也不是没有可能,当年南楚太子很喜欢郡主,若非他真心打动郡主,郡主也不会……”
她后面的意思不言而喻。毕竟,在救大梁免于灭国之危求南楚太子之前,珍敏郡主可是与谢远两情相悦的。
苏容听懂了赵嬷嬷的意思,看了谢远一眼,顺着赵嬷嬷的话往下猜,“若真如此,他为了我娘空置后宫无数女人的话,身为后宫之主的王后娘娘,怨气会这么大,不远万里,长达数年,锲而不舍地派人来杀我,也不奇怪了。我既是南楚王唯一的子嗣,那南楚王后得恨他恨我娘成什么样儿?才会这般把怒火发泄到我这里,不杀我不善罢甘休。”
她不解,“南楚王当年相信我娘已死了?他都不追查的吗?”
“得到你娘在大魏被杀的消息后,南楚王悲痛欲绝,一病不起,病了三个月,南楚休朝三月。”谢远心情复杂,“他倒也当得你娘为他移情,后来拼死生下你。”
苏容撇嘴,“那他也够笨的,连他的王后都知道了我娘没死的消息,他却一直不知道。”
“所谓当事者迷,旁观者清,大约就是这个道理,人一旦伤心到了极致,便会失去判断,迷失心智。”谢远倒是理解南楚王,“更何况,你娘刻意让他觉得自己已死,假死脱身前,给他送了绝笔书。”
苏容更不懂了,“我娘都假死脱身了?怎么就不能隐姓埋名去南楚王身边?”
谢远摇头,“你娘的假死,让大梁多得其利,大魏理亏下,让利许多,若是你娘真去了南楚王身边,万一走漏风声,她便是害了南楚。毕竟南楚还有个南宫家,两代王后都出自南宫家,外戚势力极大,对于南宫家来说,送女入主王宫,把控一半南楚皇权,无论如何,都是瞒不住南宫家的,你娘不能去。”
苏容明白了,她若是没经历今早送周顾时想了一路,如今谢远这话,她大约是要撇嘴的,但如今却很好理解了,“为了一个人好,便是远离他。”
她心下惆怅,“我与我娘,不愧是母女。”
谢远听着她这话,有弦外之音,略微一细想,便隐约摸到了苏容的想法,对她问:“你今日出城去送周顾,他离开前,可说了什么?你们是何打算?”
苏容摇头,“没说什么,他只问我想尽快嫁吗?我说不急,他便说知道了,就走了。”
周顾见她说的简单,苍白的小脸上没什么情绪,平静的很,但往往越简单,相反越说明问题。
他叹了口气,“其实你娘当年与护国公府订下你的婚事儿,我是不太赞同的,护国公府的门楣高,若有万一,能护着你是不错,但正因为门庭太煊赫,也会引起瞩目,不能让你过平常平淡的日子。但你娘说,你的身世不可能隐藏一辈子不被人所知,唯有护国公府她能信得过,也能护你安稳,但如今护国公府虽然表面上依旧受当今陛下看重,但实则却受陛下忌惮,你娘当年也没料到当今陛下晚年竟然如此重权多疑,护国公府确然已不是个好选择。”
苏容不语,她想的更多的是周顾这个人,对于护国公府,皇帝虽然重权猜疑,但只要护国公府一直低调下去,皇帝也找不到机会灭了护国公府。
谢远又道:“当今陛下,不同于太宗与先皇对珍敏郡主感情更深,更遑论你的真正身世,又流有南楚王血脉。周顾虽好,但你若真嫁给他,身世又瞒不住被公诸于世的话,不知会发生什么事儿。所以,我也觉得,你还年纪小,不着急大婚,届时一旦你身份被广为人知,才能不会牵扯更多,背负更多,也能让自身有进有退。”
苏容颔首,“您说的是。”
虽与她所想有所偏离,但殊途同归。她自己麻烦就够了,还是不牵累护国公府了,忠臣良将难得,门楣煊赫不易守,不能毁了。
谢远见苏容与他想法基本一致,心下微松,转了话题,疑惑地问:“你是怎么知道要杀你的人是南楚王后的?”
就算是赵嬷嬷,他也查了,一直伺候太后,太后驾崩后,回江宁养老,在苏行则找上她之前,她都没见过苏容,也没与南楚王宫的人有什么交道。
苏容也不隐瞒,简略地将她救了太子的事情说了一遍。
谢远恍然,拿起桌子上的匕首,问苏容,“是这把?”
“嗯。”苏容本来藏的好好的,但今日遭遇刺杀,这把匕首也算立了汗马功劳。如今换了衣裳,这匕首再藏不住也不奇怪。
谢远点了灯烛,火光映照下,匕首上显出“回声”二字,当今太子表字回声。他道:“若论血缘,太子与你是表兄妹。”
他放下匕首,“你娘当年在大魏假死脱身,你的身份便再不宜公开,你只能是江宁郡苏太守的女儿。但没想到你娘活着的消息不知怎么走漏了,竟然被南楚王后知道了,她一边瞒着南楚王,一边派人来杀你,这几年我一直在想,你的身世,怕是早晚都要瞒不住,你也没办法如你娘所想,过平顺的日子。”
苏容蹙眉,“当年我娘活的消息,都有什么人知道?南楚王后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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