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由人扶着坐起身,见儿子精神抖擞活蹦乱跳的模样,与昨日真是天差地别,她立即说:“大夫开的药,还没吃完,怕浪费,今儿又让人煎了。”
宁泽:“……”
怕浪费也不能多吃啊,那是药。
他不傻地走到侯夫人床边,“娘,您别糊弄我,是不是又身体不适了?”
“有一点,无大碍。”侯夫人笑着摇头,一个人的精气神,是最骗不了人的。她问:“你今儿怎么这么高兴?发生了什么好事儿?”
宁泽仔细打量侯夫人,发现她真的没大碍的样子,放心了,高兴地说:“苏七小姐答应我了,她去南楚,会带上我。”
侯夫人又惊又喜,“真的吗?”
“真的。”宁泽重重点头,将苏容答应的经过说了一遍。
侯夫人立马下床,“我这就去谢苏七小姐。”
宁泽一把拉住她,“娘,您别去了,七小姐累了,让她歇着吧,您若是想谢,就把您私下养的护卫给我一半,我带走,我总不能真让苏七小姐保护我。”
他知道,虽然他和姐姐的人都折在京城了,但她娘手里还有人。
“好好好,都给你。”侯夫人连连点头,“反正,娘留着人也没什么用了。”
以前她培养人手,是为了给儿子争夺世子之位,如今世子之位没戏了,她留着人还真没什么用了。
她有些高兴,又有些欣慰,一时没忍住,落了泪,“你争气些,在苏七小姐身边,一定会有大出息,让你的大舅父和大舅母瞧瞧,即便跌进了淤泥里的人,也是能爬起来的。”
苏容与凤凌回到住处后,用过晚膳,并没有歇下,而是穿了夜行衣,带着人,翻墙出了南平侯府。
于是,这一夜,埋在南平侯府的暗桩,但凡被二人发现的,都挑了,天明十分,二人并没有罢手,而是沿着查出的线,又向城外蔓延搜查。
所以,当宁泽睡了个好觉,用过早膳,也没见凤凌找来,他没忍住,找去了梨花苑,整个梨花苑静悄悄的,他以为人都没起,在外间画堂耐心地等了一个时辰,等到天光大亮,才后知后觉地觉出不对劲,去敲凤凌房间的门。
他喊了几声,屋里都没人应答,他伸手推门,门轻轻开了,他立即走了进去,才发现,屋子里根本没人,就连床榻,被褥都是叠着的,根本没人睡。
他懵了,立即冲出房门,抓了一个侯夫人派来梨花苑伺候的婢女问:“去苏七小姐的屋子看看,人可在?”
婢女连忙去了。
片刻后,她从苏容的屋子里出来,摇头,“回二公子,苏七小姐不在房间,被褥叠的整齐,好像是一夜没人睡。”
宁泽一屁股坐在地上,“他们是偷偷走了吗?因为我?不想我跟着?骗我?糊弄我?”
婢女不解,自然没法接话。
宁泽坐在地上怀疑了一会儿,觉得不应该,苏容当时答应他时,不像是骗他的,况且,他这人,如今也没什么值得她骗的,她一句不答应,他也不敢强行跟着的。
他拍拍屁股站起身,又折回了凤凌的房间,这一看,才发现了,凤凌的包裹还在,有些他随身带的东西,并没有带走,应该是没离开,只不过是出去了。
他松了一口气,叫来一名护卫问:“昨儿你们可发现有人离开?”
护卫摇头。
宁泽摆手,“下去吧!”
若是以前,他肯定是要骂一句“废物”的,连两个人什么时候离开的南平侯府都不知道,还护卫侯府呢?吃干饭的吗?如今他不会了,毕竟那两人带着他与她姐连悬崖峭壁都攀登了,还有什么做不到的?
他想着,两人肯定是做什么事情去了,毕竟,他们本来也不是来南平玩的。也不知两人什么时候回来,他只能先回了自己的院子,跟着教习师傅练武强身健体去了。
南平侯毕竟执掌南平多年,哪怕如今的南平侯府被世子宁池掌控,但南平侯也不是根基尽除,所以,他在天明十分,便得到了城里十多处地方死人的消息。
有人报案,南平侯也吃惊了,亲自带着人去了。
只不过他才出府门,便被凤凌派的暗卫拦住,递给他一封信,“侯爷,我家主子手书,侯爷不妨先看看再出门办事儿。”
南平侯疑惑地看着这个突然拦住他的黑衣人,“你家主子是?”
“七小姐。”
南平侯恍然,立即接过书信,打开,只见信很简短,说了城内十多处暗桩被她挑了,有冀北的,有大魏的,有南平南宫家的,让他勿怪,也请侯爷善后。
南平侯倒吸了一口气。
一晚上,十三处暗桩,三四十人。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南平城内,竟然埋藏了这么多暗桩,竟然一直没发现。
他当即收起信,对暗卫点头,“本侯知道了。”
暗卫隐去。
南平侯心里有了底,不是十分着急了,带着人心甘情愿去为苏容善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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