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行宫在几十万大军的围绕之下听不到任何的虫鸣鸟叫,只能听到几人的脚步之声在其中回荡,犹如二人心中飞速跳跃的思维。
一路安静地行至行宫之外,莫忝让开了前方的道路,微微屈身,在晋苏路过身侧之时,忽然开口叫道:“晋苏。”
他的声音很小,却足够让晋苏和乐栉听到。
“你认错人了。”晋苏听到自己名字的一瞬间侧过了头去,但很快反应过来,笑道,“晋苏是孤的胞弟,你认识他?”
然而他这样下意识的反应和后续的处理却让莫忝更加断定,他就是晋苏。
“仙乡顺利吗?你为什么在这?”莫忝不顾晋苏的否认,问道。
莫忝的话问话很简单,却透露出他仍关注着吴军的战势。
晋苏对上他的视线,轻声道:“誉王的蛊毒有解了。”
说完,晋苏便带着乐栉等人往前走去,留下莫忝陷入了沉思。
“陛下,”几人走远之后,乐栉才问道,“你这么问是觉得莫忝能够为我们所用吗?”
“嗯。”晋苏点头道。
“你为何如此确定?如果他是莫奕那边的人怎么办?”乐栉疑惑道。
“若是莫奕的人,他就会知道我们是假意议和,下次议和的时候我们要多做几手准备以防他们有诈。而若他不是莫奕的人,就能帮我们太多了。”
冰释前嫌合谋解困局
第二次议和之地仍然选在吴国大运河边的行宫的议事堂内。
楚襄王一身战甲威风堂堂,走进议事堂内却发现梁帝与赵睿王莫忝两人坐于上首、谈笑风生。
楚襄王见状,便对局面了然,他神色未变,只微微侧了侧头,后边紧跟的将士之中便有一人悄无声息地走了出去。
“赵王陛下今日怎么没来”楚襄王淡然自诺地坐到了给他预留的左席之上,问道。
“王兄今日抱恙,本王代为出席。”莫忝文质彬彬地说道。
然而他一身华服,虽未着赵帝之龙纹蟒袍,却大有夺权掌位之意,恐怕不是赵帝抱恙那么简单。
原来,第一次议和之后,莫忝便制定了对付赵帝与军师的计划,替父王夺回帝位、重掌大权。
当夜,军师与赵帝畅饮至深夜,照例宣莫忝服侍入寝。
莫忝深以为辱,不顾计划,掏出随身携带本来预备自裁的短刀,
一刀刺进了军师的胸口。
“你……”军师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那个被他抱在怀里哭泣着说自己深受吴帝不公对待,打算与他一同歼灭吴国,亲手杀掉戚渊渟的人居然动手杀掉了自己。
莫忝神色凄然无奈:“即便我对他失望至极,我也无法控制我自己对他好。”
“更何况你们平白挑起战事,如此对待我的父王,害得如今天下动乱、民生疾苦……”莫忝毫不犹豫将手中的短刀又往里插了一分,眼睁睁看着军师的双目失去了意识。
“呵呵,听项将军说,梁王陛下要亲自向孤表诚意”即便是在这样的情势之下,楚襄王仍然傲慢如斯。
“王爷认错人了,本王是晋苏啊。”晋苏神色温润,说出的话却让人恼火,“至于诚意,恐怕这回是要看王爷的诚意了。”
话音刚落,便有一将士走到了楚襄王身边,悄声说道:“王爷,吴梁赵同时在边境攻城,我们在行宫外的大军也已经被三军包围。”
楚襄王听闻朗笑了两声,看着莫忝与晋苏二人,道:“听闻你们二人在吴国为贤人的时候就颇为不和,如今还学会联起手来了是戚渊渟许诺了你们什么还是莫公子为人如此大度,竟然能够不计前嫌
地为晋公子所用”
楚襄王一番话离间的意味十足,但还是说得莫忝的脸色瞬间阴郁了下来。回想起吴王宫的那段时光,吴帝对晋苏的种种总是像是一根刺,无法拔出。
即便他早就已经认输,早就决定放下,却仍然难抵一触就疼的反射。
“楚襄王看着威风堂堂,倒是对宫闱之事很感兴趣。我二人确实不过不和,如今也不算是摒弃前嫌,不过是为了各国之利益、百姓之福祉。”
不知怎的,晋苏没有冠冕堂皇假装和好的解释,反倒让莫忝听了有些释然,他笑了笑,道:“楚襄王不必费尽心思挑拨我们了,正如景王所说,我二人之间的关系不过尔尔,能挑拨到哪里去”
楚襄王见一计不成,倒没有继续挣扎,仍是云淡风轻一般,道:“那么二位想要什么”
“要一个人。”晋苏示意了一番,便有人上前给楚襄王看了蛊主的画像。
从进门一直泰然自诺的楚襄王见此,神色瞬间便凝重了起来。
画像被找到,说明他们的计划已经败露,赵国的简隋可能已经被杀了。
他们已经处于孤立无援的境地了。
但即便如此,楚襄王仍然笑道;“此人是谁本王并不认识。”
“既如此,那我们便只能自己找了。”晋苏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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