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云鹤那里是鲜果和酒配两盆菊花。
又给老马、老穆这样的“故交”与张班头、杨仵作家也送了一些。
除了留两天自家的饭,她左手进右手出,都分光了。
祝家里,祝大不爱吃螃蟹,所以往年也不怎么买这个东西。以前穷的时候下河摸点虾蟹螺煮了,有时候盐都没有,吃了还容易闹肚子也没什么滋味。他就说:“哪如吃猪蹄好?”
花姐把螃蟹配紫苏蒸了,调了姜醋,热了黄酒,再配上几道小菜。给祝缨剥了个螃蟹,剔了一壳子蟹黄,浇上姜醋:“尝尝?”
祝缨拿了一吃,道:“鲜!”
花姐又给她配黄酒吃螃蟹,张仙姑也学着样子,说:“哎,都是螃蟹,怎么味儿就不一样了呢?老三小的时候呀,有一回饿得慌,就弄这个吃,噫!仅此是没毒罢了。”
祝大将信将疑,也尝了两口,接着就放开了吃起来:“味儿是不一样了!京城真是个好地方,人进京贵,螃蟹进京也好吃了。”
祝缨笑着摇头,花姐也由他去说。花姐说:“过了中秋就快秋收了。”
祝缨道:“今年我去盯去吧。”
张仙姑道:“你不坐衙啦?”
祝缨笑道:“今年我也得看着秋收呢!”
她现在的差使还管着庶务,其中一项是大理寺的公费收支。她本人是不怎么懂种田的,但是大理寺是有产业的。各衙司都有自己的一分地,租出去也收租。她决定今年去盯一盯,也是为了知道一些稼穑之事,也是为了创收。这样日后经手自家田产的时候心里也能有个数。
张仙姑道:“往年他们管事的不盯吗?现在就你去,你哪知道下地有多苦!”
“又不用我亲自干活。”祝缨笑道,“我的酒是不能白喝的,王大人已经答应了,他去巡视的时候,我跟着一道去。”
王云鹤是个重视民生的人,秋收了,他要下田去看看。祝缨听人说了,也缠着要跟着下去。王云鹤去勘测水利,她也跟着去。
王云鹤不是随便下田的,他心里有账,看看收成,哪里收成好,哪里收成不好,这个时候最直观。据此最终调整一下水渠的方案,开渠的时候尽量避免毁坏良田,又可照顾薄田。
祝缨跟着他,不但能学点东西,还能为大理寺、为自己家的田地争取一点额外的水利方面的好处。
她一身短打跟着去,戴着个斗笠,也不嫌泥土脏,跳下田埂去捏土质,又或者亲自去看水渠。
王云鹤看她亲自动手收割,开始还摸不着门儿,动作很慢,很快就能上手,割完一垄庄稼才收手。又见她拿锹试着挖土,也很快就上手。王云鹤就非常的喜欢,笑道:“这样才是能做好亲民官的人呢!你只在大理寺,可惜了呀!”
他既惜才,又遇良才,不免又要多说几句:“你在大理寺,主持完这两件事后,过二年,当设法外放才好。不做亲民官,不知国家事!要多在地方历练,各地风物不同,顶好多任几个不同的地方,间隔远一点的。国家很大啊!不要以为私-出自民间就了解民间了,你只不过熟悉你来的那个民间。别的地方,也是民间。”
“哎。”祝缨随口答应着,这事儿也由不得她不是?还得看郑熹。何况她也没什么别的追求,熬着就能升资历升官的,她跟“天下”是真的不熟,不怎么愿意为“天下”考虑的。
王云鹤却很认真,对她说:“刘松年的稿子写出来了,你先拿去。他写的东西很有些门道,不要觉得戏作浅显。你多看看对你也有好处。”
“是。”
祝缨跟王云鹤混了小半个月,规划水渠的事儿又学了不少,还硬从王云鹤手里多抠了五里渠。她的田产那边本来王云鹤就打算再修一条小渠引水经过的,现在她又为大理寺的公田多争了些额份,顿时心满意足。
又亲自监督收割。将佃户名单再重新梳理一遍,做了相应的调整,按照家庭的人口、劳力的多少,生活的情况重新分派来年的土地。亲自和佃户算租子,不再让庄头之类占便宜。查出前任庄头贪污之事,一并把他给办了。仿佛宰了一头年猪。
没了这人从中再剥一成皮,则佃户可少交些,而大理寺的公费又多了一笔。
她敢干这个事,也是因为这个庄头是前任大理寺卿弄过来的,现在那位仁兄早不见了,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回来主持大理寺了。
祝缨又重新提拔了一个人来管庄子上的事,在城外浪了小半个月,回去向郑熹交差。
郑熹道:“我还道你忘记回来了呢!”
祝缨道:“我不是每天都应卯,办完了事儿之后再出城的么?”
郑熹骂道:“你是门口的锣鼓吗?别人戳你一下你必有回声!让我说你一句又怎么的?!”
“那个,大理寺断案子的地方,不就应该是事事有回响的么……别别别别扔那个,那个沉,砸着疼!”
郑熹放下砚台:“老黄!”
老黄赶紧打水给他洗去手上的墨汁,郑熹道:“你那选狱卒的事,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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