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故事内容夸张,传播得也很广,几乎到了街知巷闻的程度。大理寺的同僚们拿了卷宗,又讲一些她在这一个月里破的案子,比如从绑匪手里救回了小男孩之类。这个故事为人津津乐道,还在于“人质就在自己家里”这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藏匿方式。揭破的时候谁不觉得新奇呢?
为了这一新奇的“创意”,人们又自己编出了许多的桥段,渐渐传得故事走了形。
这样的故事在花街柳巷里也广为流传,故事,谁都爱听。有趣的故事也成了她们苦痛生活中的一点调剂。
小江听学琵琶的女孩子讲了好几个故事,故作平淡地说:“也还好。”
可是一送走她们,小江就对小黑丫头说:“小丫,收拾行李,雇辆车。咱们走!”
“啊?去哪儿啊?”
“哦,你要不愿意,就在这里替我看个房子、收个租子吧,我另雇人。”
“不是的,娘子,你去哪儿,我也去哪儿。可是为什么呀?你要去哪里呀?在这里不好吗?”
小江道:“出去走走,看看天下,不好吗?”
那个人是不是也与他一起经历了这许多传奇故事?许多惊心动魄?我为何非要在这京城里,收着房租、念着经,日复一日,今天与明天一个样,活着与死了没分别呢?
祭奠
小江决意要离开京城,小黑丫头已经很熟悉这位娘子的脾气了,仔细看了看小江的表情,见她不是开玩笑,小黑丫头很快点头:“娘子,我跟你一道走,我也不留在京城。”
小江道:“你想好了?”
“嗯!”小黑丫头其实没怎么想,走就走呗。她本身也没什么对未来的计划,也不想这些,有一天算一天,况且与熟悉的娘子一道出远门看景儿,苦点累点也没什么。
小江摸摸她的头,说:“那好,先收拾行李,咱们再买辆车。”
小黑丫头道:“不雇吗?买车,车夫呢?”
小江笑笑:“就咱们俩。我虽手生一点,也可以教你的。”
“哎!”小黑丫头跳了起来,正在最有精力的年纪,她喜欢学点新手艺。
小江跟小黑丫头一边收拾行李,一边打听买车。她们在这里住了几年,零零碎碎添置了不少的东西,一天下来居然也没收拾完。车也没有买到合适的。
第二天,小江依旧教授琵琶,却在女妓们离开之前托其中一人捎信给季九娘:“明天请九娘过来,有事相商。”
季九娘虽不明就里,还是抽空过来了一趟。
自从小江搬出了花街,住得虽然不远,却不再往那条街上去,季九娘事情又忙,也识趣,将两个女孩子托付小江教授琵琶之后,就很少过来了。她算了算日子,学琵琶的费用也跟小江结清了。小江一直收她家优惠价,想来也不至于突然涨价。
难道是要托她什么事?
季九娘怀着疑虑,出门前又抓了一把钱,步行到了小江家。
敲了门,小黑丫头开了门,季九娘往里一看,只见小江家里没有什么异常。自从小江有了个度牒,就把这家收拾得仿佛一个道观的样子了,虽小,也供了神像,四下依旧是干干净净的。
她笑着问:“你们娘子有什么事儿吗?”
小黑丫头说:“九娘,您老进来就知道了。”
进了屋子里,季九娘也没发现什么异样,被小江请进东间静室卧房,季九娘吃了一惊:“珍珠啊,你这……收拾包袱是要干什么?”
小江道:“九娘,这些年来承蒙您看顾。我近来有些事,想离开一阵儿,所以想把这家托付给你。”
“你,你要去哪儿啊?”季九娘皱起了眉头,“你一个妇道人家,有伴儿吗?”
“小丫跟我一道。”
季九娘更觉得不妥了:“你也曾叫过我阿姨,我得多问你一句。你这是为什么?不跟我说实话,我接不下这个活计。你能有如今这样的日子不容易!踏踏实实的,太太平平的,比什么都强。”
小江笑笑:“我知道,就是想出去走走了。”
季九娘道:“那位祝大人要走的时候,我还担心你想不开要跟着。现在他老走那么远了,你……哎哟,你不会是听着他的消息,又动心了吧?你快消停消停吧!听我一句劝,他是好人,也不是一般人,更不是咱们能拿捏的。你别竹篮捞月。”
“九娘,我心里有数儿。您要是不方便,我就另找人托付……”
季九娘道:“你这是什么话?倒像是我,我,你!”
小江笑道:“我知道,像咱们这样的人能有几天清净日子不容易。可是我呢,这一辈子还有什么?九娘,我是能找个正经人家嫁了做个娘子,还是能做梦像那位坏了事的管夫人一般?天下人那么多,管夫人也只有一个,还死了。这些日子我就想啊,我想放肆一回。”
季九娘道:“你这是魔怔了吗?”
小江道:“什么是魔怔呢?想着有个院子住着,晒着太阳,一辈子就这么过,什么事儿都不能打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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