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工?比我当初快太多了!”
而且这里面还有猫腻,百多套石碑,要多少工,多少料?就算征发石匠徭役,里面也有不少的文章可做。
郭县令拍着胸脯保证:“能如期完工的!”
祝缨道:“你有底稿?”
“诶……下官设法去福禄县拓印了些……”
祝缨也不想事事都给下面安排好的,但郭县令仿佛是不听劝似的。她只得说:“天下文宗的手稿,胡乱刻怎么成呢?你等我找出来咱们再安排。”
“诶。”
“公文先放到我这我儿,咱们还要一同去见刺史大人,路上慢慢说。”
“是。”
“地方上的事情有多么的繁琐我何尝不知呢?实在不想给各县再多添麻烦,你将心放回肚里吧。过两天他们三个都来了,咱们先聊一聊。这个,到时候也一并说。”
“是。”
郭县令心中没个底,想找王司功商议,又想起来听说王司功仿佛失势,他管住了自己的脚没往王司功那里去。焦急地等着其余三县县令的到来。
…………
六月三十日大家要到刺史府聚齐,鲁刺史的这个规矩到了冷云的手里也没有改。他虽然总是抱怨:“好麻烦。”却从没说过不让过去,大家就还照着旧例来。
四县的县令也照着旧例先到府衙里见一见知府,由知府带着他们一同往州城去见刺史。本府的官员们碰个头,套一套词儿,免得到了刺史府那里互相矛盾都下不来台。
不几日,四县县令聚齐,都往府衙来见。祝缨在小花厅里见了他们,一边两个,左手郭王,右手关莫。莫丞坐在最末座。
祝缨道:“都是熟人啦,以往都是丘府君主持,如今我是勉为其难。”
四人一阵奉承,郭县令道:“便是丘府君在时,多少事都须仰仗大人的。如今大人做主,我们就更不怕去州城会受刁难啦!”
关县令恨他嘴太快,明明自己才是府君的“故吏”,怎么这货先拍上了?!
他们一阵附和,祝缨道:“大家都是出门在外为官,旅途之中守望相助本就是应该的。只要大家还记得我不是个只会口头说话好听的人就行。”
“岂敢岂敢。”
祝缨又说:“咱们去见冷刺史之前,先将本府的各项事务理一理吧。谁来?”
郭县令先说,讲了自己又是理冤狱,又是恤贫民的事儿。又提了农桑之事,庄稼长势喜人之类。其他三县也依次说了。继而又说了自己的难处,王县令仍是关心宿麦,莫县丞则是问:“未知本县之新县令何时到任?”关县令比较关心的是灌溉,以及府学生的名额问题。
祝缨道:“正好,咱们一件一件的来。郭令也与我讲过要立识字碑的事儿。”
莫县丞暗骂一句“马屁精”。
祝缨将几人带到隔壁,那里,六司都在,面前一张舆图。
祝缨说:“先说识字碑,是该立的,不过也要个统筹。底稿只有一份,熟练的匠人也就只有那么多,依次而来。赶工赶出来的,我还嫌它手艺不好呢。福禄县的已立完,不要吝啬工匠啊。”
莫县丞忙说不赶,一定配合。
祝缨又给四县分派了工期,不能快,还是以福禄县当时的工期为准,就照那个来,甚至可以宽限几天。谁干快了,也要受罚,她要质量。南府之地势,四县都有采石场,就让他们各自准备着碑材。
此事分派毕,祝缨又让他们看舆图,主要是两件事:水利、道路。
各县如何沟通、如何分工等等,她都一一指画分派。她没有直接给四人安排太具体的工程,只是将各段明确,尤其是交界地方的情况给他们定下来,将工程标准定下来。交界之处甚是麻烦,有时候甚至为了扯皮,两县各自内部的道路都挺好,唯相邻的那一段烂得插不下脚。
郭县令看了一眼王县令,心道:都说你老实,原来是在装傻!怪不得你颠儿颠儿地请府君到你那里去!他原是福禄县令,后管过思城,这两县的情形他必然知晓,他又在我南平居住,知道些南平的事情不足为奇,如何你这河东县也如此翔实?不是说在观音庙里静修的吗?静修还能知道这么多,必是你告诉的!
祝缨那边已说得差不多了,道:“各县务必爱惜民力,不可层层加派。”
“是。”
“秋收之后还有宿麦,能做工程的时日不多,都要妥善安排。工程,我这里安排得仓促了,若各位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妥,只管提出来。”
十个人都无异议,祁泰道:“都算好了。”
听得人心头一颤。祝缨算账,是真“算账”。
祝缨道:“至于宿麦,我亦心急。心急,手就更要稳,现在还是要保水稻的收成。秋收之后要征粮,你们押粮过来的时候,我将麦种再分派下去。到了刺史府或者还要问秋季收成,我将话放在这里,自己人不说虚言,都是层层加派,今年我不多加,但你们要如数完成,大家伙心里都先有个底。刺史府回来看冷大人如何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