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把郑熹、六部尚书等数人叫了回去,这番举动让许多人心思活动,觉得立储之事大概有希望了!
与此同时,几个皇子你看我、我看你,没有发现自己和兄弟们都笑得非常的不自然。他们各寻借口,都不想马上离开。有说要看望生母的,也有指某大臣说事的,还有干脆是要往史馆借书。
骆晟只想直紧把昆达赤送回驿馆,并不与他们一处。骆晟对沈瑛道:“光华坐镇鸿胪寺,我与子璋去去就回。不要轻举妄动!”
沈瑛魂不守舍地点了点头:“好。”
不是!皇帝让你去四夷馆,没让我去啊!祝缨看向骆晟,骆晟道:“咱们走吧。”
祝缨差点被他气着,还要说:“好。”
…………
出了大殿昆达赤就安静了下来,没有再提立储的事情,一行人安安静静地到了四夷馆,昆达赤却对骆晟说:“还没到吃饭的时候,我也吃不下。我想出去逛一逛,总不能不行吧?”
骆晟无法拒绝,命典客令选派几个人陪同他出去,自己又带着祝缨回皇城去。
路上,骆晟低声问:“陛下会不会再发脾气?”
祝缨道:“不敢猜。”
骆晟叹了一口气:“那个人是叫夏龙时么?名字不错,就怕……”
祝缨道:“与其在这里猜,不如快些回去。”
两人重回皇城,发现早朝的许多人都没有走。鸿胪寺里还坐了一个陈王,号称说是来找妹夫的。祝缨道:“你们聊。”抽身出来。
她不看好陈王,以前不知道,官做得久了,尤其是到了现在,她已经看得很清楚了,赵王的面儿大。再往外踱几步,却见沈瑛正在房里踱步。
祝缨轻轻摇了摇头,又往向走去,走不多久,又便见一群人押着一个人往大理寺狱的方向走去。她快步走了过去,隐隐看到被押的那个是夏龙时,他的冠没在头上,一个人抱着他的冠跟在后面。
各处都有人望着这一行人指指点点,祝缨也不敢离开鸿胪寺太远,只得叫了小黄:“你去看看老黄。”
小黄心领神会:“哎。那……我就说,看着大理寺要审人,担心他,问他晚上能不能回家吃晚饭了?”
祝缨笑了一声:“去吧。”
小黄一道烟地跑了,祝缨的目光望向大殿,但是层层宫墙挡住了她的视线。
一直等到天黑,宫里也没传出新消息,陈王只好离开。骆晟心下难安,对祝缨道:“子璋,到我那里坐坐?”
“固所愿也。”
两人又往宫墙看了一眼,才结伴离开。
…………
皇帝与几个大臣已经僵持了很久了。
皇帝一直沉默,大臣们也跟他耗着,反正大家都比皇帝年轻,体力上也熬得过。皇帝沉默了很久,突然问礼部尚书:“那个人叫夏龙时?”
“是。”
“拿下,审他!问问是谁叫他这么说的!”
蓝兴跑出去传了话,大理寺来人将依旧跪着的夏龙时“请”走。
大家又沉默了。
皇帝沉着脸,问道:“怎么都不说话?要你们何用?”
王云鹤与施鲲思及夏龙时,心道:难道我还不如一郎中?
王云鹤踏上一步,道:“不知陛下要说何事?若是夏龙时,他没有大罪,只有小过。他突然上本,是不太妥当,然而身为士人,他该说这个话。”
施鲲也说:“臣等之前亦进言,东宫当早定。”
蓝兴急得咋了声嘴。
皇帝道:“你们这样置大郎于何地?”
下面大臣跪了一地,却没有人附和他,皇帝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皇帝低声道:“我的这些儿子啊——”
王云鹤道:“陛下将先太子教得很好,臣请陛下再用心教出一个太子来。”
皇帝点名了郑熹:“七郎,你也这样想吗?”
郑熹道:“臣与先太子君臣一场,不敢或忘。然而如今早定东宫,对先太子遗孤也是好的。是他,早早教导,不是他,早安其心,免得小人借他生事,也是保全了先太子的血脉。除此而外,臣再无他念,唯皇帝是听。”
皇帝闭了闭眼睛,又依次看向诸臣。大臣们如芒在背,却都挺住了。皇帝直直地看向钟、姚二人:“我一向信任你们。”
二人忙跪下道:“臣如今正是不负陛下信任。”
皇帝感受到了一阵一阵的疲惫,他的目光在众人脸上逡巡,众人或有躲避却没有人退让。皇帝抬一抬手,蓝兴忙上前掺住他,皇帝没说话,慢慢地回到后宫。
他累了。
皇帝走后,蓝德跑来说:“陛下说乏了,请各位先回动。”
大臣们的目光只稍稍交汇了一下,没有一个人动。蓝德只好冲最熟悉的郑熹说:“京兆,您怎么也这样了?”
郑熹一向待他和善,此时却说:“我是京兆,此时当然要为陛下为朝廷考虑。”
王云鹤向他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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