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了吹,一口吸溜掉半碗鸡汤,提起筷子一抄,碗里的面条被她一筷子卷走大半塞进了嘴里。那一边,张仙姑的肉粥才吃了两勺,花姐的米糕才咬了一口。
祝缨早饭吃了四个肉包子、两碗鸡汤面,往一嘴里塞了一盘切好的煮羊肉,伸手摸了串鲜龙眼,慢慢地剥着吃。这时候,张仙姑也吃完了两碗粥、一个咸蛋,花姐也咽下最后一口甜粥,漱口、擦嘴。
蒋寡妇这才把灯都吹熄了——天已经很亮了。
张仙姑道:“咱们明天见你苏家大嫂子,后天、大后天回家,裁几身儿衣裳吧。”
祝缨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这赶路随手换的,我有新衣,才带了些来,过了秋天再添置吧,够空了。”
张仙姑道:“都好好儿的回来了,还穿男人衣裳,不合适。”
祝缨道:“害,衣裳是给人穿的,怎么舒服怎么来,怎么方便怎么来。什么男人衣裳女人衣裳?我穿了就是我的衣裳。我说合适,就合适。”
张仙姑还是有些遗憾,祝缨对着自己身上比划,道:“不过回家得把现在的衣裳改一改。这儿,掐个腰,还有这儿这个,收一收,穿着不得劲儿。”
张仙姑绕着她转,将几处都记下了,说:“那也行。”
花姐道:“好啦,这些我都记着,回去再理会。该动身了。”
……——
早饭过后,徐知府还是跟着祝缨等人走,他这一夜睡得也不安稳,此时头点得像小鸡吃米。一行人出了清风楼,又见许多士绅百姓围着。
祝缨与他们招呼,她离开十年了,一些老人已经过世了,一些孩子长大了。祝缨不时与他们交谈,一路聊出了县城,说:“我回来了,以后见面也容易了,别跟了,该怎么过活还怎么过活吧。”
一些人回去了,另一些人依旧跟着。
跟随的人越来越少人,路过赵苏家时,祝缨道:“你们一家难得团聚,先在家里安顿?”
赵苏回头看了看车队,道:“我送您回去,再回来也不迟。”
赵娘子依旧是个有什么说什么的性子:“阿妹莫管他,叫他去!”赵苏分出自己的行李给父母放家里,留下妻儿,自己则押送着祝缨的东西,跟着去阿苏家。
好容易到了州界,徐知府终于放心了,拱手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一路平安。”
祝缨也笑道:“借您吉言了,安顿下来,我会去拜访您的。”
徐知府心头一紧,硬着头皮说:“恭候大驾。”
祝缨微微一笑,与苏鸣鸾等人往山里进发。
进山的界碑还是祝缨在的时候立的,下半截长了些青苔,苏鸣鸾笑道:“接下来的路,咱们可以放心地走啦!”
苏喆笑得特别大声!
一行人在中间一个小寨里歇息了一晚,吃过晚饭,花姐就说:“你与干娘住一屋吧,却才一个学生来说,遇着难治的病人了,我得去看看。不定什么时候回来,也不定要捣鼓些什么,我单住一间就得。”
这里花姐比祝缨还熟,祝缨也放心,笑道:“好。”
她也不马上就睡,而与山雀岳父等人一处说话。山雀岳父等三人年纪也大了,精神不济,却都愿意与祝缨多说两句。路果、喜金是诉说艺甘洞主的无礼:“过几天就来人骂一回,还派人到我的寨子里抓逃奴!嘿!咱们哪里来的奴隶?我告诉他,我们家可没奴隶了!他又没与咱们订那石头上的盟,到了我家,就是我的农夫了!”
山雀岳父还加了一句:“他们还记着当年索宁家的仇呢。当年的事儿,咱们都有份儿,他要报仇,咱们都不能手软。”
郎锟铻道:“这一次我一定要亲自会一会他!”
祝缨又问了艺甘家如今的状况,喜金道:“他的儿女,与西卡、吉玛好。吉玛家有铁,他就把女儿嫁了过去。西卡家有金,他就让儿子娶了人家的女儿。”
山雀岳父道:“谁也不是怕他们这个,他们有铁,打出来刀并不很好,可是朝廷,虽然认了我们是县令,也收我们的粮食和布,却不肯多给我们铁。”
祝缨认真地听着,说:“打仗是要死人的……”
“我们才不怕!”郎锟铻说。
祝缨道:“不是怕不怕,是自己人尽量少死一点。一家子战死一个,这家的日子就难过了。敌人死得多了,那么一大片的土地,没人去打猎、种田岂不浪费?待我寻个法子。”
路果道:“反正,我家丫头就跟着您了。”
喜金道:“我那小子,也给您了。”
“好,我来安排。”祝缨说。
夜深了,山雀岳父熬不了夜,开始打哈欠,众人散去。
第二天傍晚,一行人赶到了阿苏家的寨子,苏飞虎亲自在寨前迎接,苏晟高兴地喊了一声:“阿爸!”
苏飞虎笑笑,笑容又很快地隐了下去,他看看妹妹,犹豫地将目光定在了苏喆身上:“这是小妹?”
苏喆乖乖上前叫了一声“舅”。
苏飞虎忽然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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