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辰英又找皇帝闹。
皇帝道:“吏部还没说什么,你户部怎么来了?”
姚辰英道:“那是祝子璋啊!她每到一处,必能经营得当。政事堂真是误国!净说些虚名,不谈实利!应该召祝炼来问,这个安南节度,能缴多少粮、多少布帛、多少土产!”
有了姚辰英的加入,祝炼、路丹青才真的开始有了正事,每每与户部争得面红耳赤。
一连争了一个来月,眼见到了正旦,祝炼又补贺表,条件还未谈妥,宫宴又开了。
祝炼的新任命没有下来,但是祝缨还是梧州刺史,政事堂就将她的那一份节赏发到了祝炼手上。祝炼重又见到了京师的奢靡,对着这许多的节赏感慨道:“要是这些东西现在就能送回家里,该有多好。”
路丹青翻了翻衣料,道:“是哩,好几年了,姥都没有制这样的新衣了。也不知道今年她舍不舍得过好一点儿。”
……——
祝缨自觉自己过得挺好的,虽然抽税抽丁恢复了战前,但是不用打仗了,花费骤减!
新衣服也裁了,簇新的,张仙姑也制了一身新衣,腿上盖了一张鲜艳的毡毯,肥猫要趴上去,被祝缨提起后颈皮塞进了一旁的大提篮里。
张仙姑道:“你与它闹什么?”
“呃……有件事儿,得跟娘说。”
“什么事?”张仙姑心里闪过很多念头,心砰砰跳起来,难道是要养个孩子了?
“我想,搬到西州去。”祝缨对张仙姑说。
张仙姑吃惊了:“啥?这儿住得好好的。”
这儿并不好,祝缨将毯子给张仙姑拉了拉:“不是早就说好了么?要做节度使,要建新城的。这儿太靠东了,西州位置更合适。”
“什、什么时候?”张仙姑懵懵地问。
“麦收后、春耕前,时间有点儿紧。”整个天下百姓生计还是以农耕为主,凡是涉及到普通人的安排,都得照着农时来。
尤其是分地,地上的庄稼是按时令来的,这边儿种下去,忙了半天没等到收割就给迁走,白忙活了。到了新的地方,又不能马上适应、接手新的土地。口粮都要成问题了。
“哎哟,这个,哎,这个……”
祝缨道:“你先不急,我先过去,看看新城墙好了没。好了,再来接你。不过应该差不多。正好,可以在那儿过夏天了。”
“这儿挺好的。”张仙姑又嘀咕了一句。
“会迁一些娘的熟人,不愁没人说话,给他们分地,不会亏待的。到了西州你就知道了,那儿有点儿像老家。”
地势平坦,不用爬上爬下的,对张仙姑的身体好。日常可以坐个小车出游,哪怕是骑牲口,也不用担心滑下来。
祝缨很少提到老家,张仙姑有点愣神,道:“老家啊……那行,我等你接我过去。”
行路
“我明天就动身了,家里你多照看。”祝缨对赵苏交代。
赵苏躬身道:“是。山外顾家他们要是再来询问,我该给他们什么样的答复?是应付着,还是给他们个饵?”
“看阿炼他们的结果。”
“是,我明白了。”
祝缨道:“多问候路果家,他与喜金年纪相仿,又病了。”
她说得含蓄,赵苏理解得明白:“他一旦有个三长两短,就让苏晟带兵过去维持秩序。”
“客气一点,没事最好。”
赵苏道:“凡这个时候,总会有些小口角,都是见惯了的,有经验,您放心。”
“我走之后你要受累了,知会名单上的人,让他们收拾好行装,准备好收完宿麦就动身西迁,不要耽误到了西州春耕。分批次,家里少了壮丁的,要帮他们按照完成。他们留下来的屋子,该折价收回的折价,要公平公道。”
“是。牲口、脚力也会准备好的,项乐还是能干的。”
“行,那就这样吧。”
各族过年的日子与山下的正旦并不重合,祝县的年味儿重一点,也没有玩大半个月的,祝缨离开,从祝县起,都没有引起太大的议论。此行,祝青君、苏喆等都随行,祝缨把苏晟、金羽给留了下来。
同行的兵马也不多,行军速度颇快,打仗打了三年,一行人在不甚理想的道路上疾行,预期不到十天就能到达西州。
苏喆行军之余还有力气说:“要是路再好些,还能更快。”
祝青君道:“整个安南也没地方能够与梧州的路比。这几年为了运送军资,已平整过了,以前更糟。营完新城,慢慢修葺就是。”
巫仁慢吞吞地说:“就要徙民西迁了,这样的路可是个麻烦。”
苏喆问道:“前两年也迁了些人,很难么?”
“路上没有不难的,”巫仁中肯地说,“拖家带口。西边的东迁还罢了,本就什么都没有,东边西迁的,都有点家什。路一坏,万一下雨,太惨了。”
祝缨听着他们讨论,一直没有插言,他们说的,也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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