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她这般心急,昨晚窝在他怀里寻求温暖的人,今天就徒手拿着一把刀,一点点地往他心脏上戳,好像怕戳不够似的,临了,还要推上一把。
周云川想,他大概是疯了,竟然到了这个地步还想着关心她有没有受伤,想着她的那声道歉意味着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然后让自己置于这种难堪的境地。
他眸光敛了敛,面上露出嘲讽的笑意,慢幽幽地说:“梁招月,过去是我看错你了,你哪里单纯,你羞辱起人简直一把好手。”
说完也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他立即搭乘电梯离开。
远离这个让他成为笑话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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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云川离开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梁招月都没缓过神来。
没记错的话,这好像是她第一次见他这么愤怒。
过去他留给她的印象总是冷冰冰的,又或者温和的,就算是生气,那也是无声的。鲜少有像今天这般脾气这么外露的时刻,就连说话的情绪都有些许不淡定。
按理说,他是喜怒不形于色才对。
大概是被她气到了吧。
梁招月回到餐厅,看着那桌丰盛还没怎么动过的晚餐,心想,换成是谁,在提前下班用心准备了这么久的晚餐,回馈他的竟是这样一份“惊喜”,大概都会愤怒的吧。
毕竟,一个他以为的惊喜,竟然是这番的惊吓。
可她又想,周云川愤怒,那她呢?
她花在他身上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到头来却换来他一句“我们不过各取所需”。
那她的绝望又该和谁去说?
他大可以直白一点询问她为什么,可她不能,在他面前她已经低到犹如尘埃,如今迎来这个局面,纵有再多不甘,她只能打碎牙齿活血吞。
她绝不允许最后的一点自尊都不保留。
想罢,梁招月转身返回卧室。
她在这个家的东西能带走的,之前都清点和收拾得差不多了,唯独这个卧室的东西没有怎么动过。
那会还没和他摊牌,如果太早收拾了他势必会看出异样,其实现在想想,为什么会怕他看出异样呢?
左右他也不期待这场婚姻不是吗?
梁招月来到衣帽间。
看着两人衣服并排挨在一起的样子,她忽然记起那年从国外回来,他盛情邀请她过来同住的场景。
那会她还为要搬什么东西进来而辗转反侧、心烦意乱。
当时她甚至以为,人都搬进来了,那住进他心里也是指日可待的事。
梁招月眼眶一红,泪水蓄满了整个眼睛。
她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为什么得到的又是这样的一个结局?
她一边将衣服一件件地往下取,一边又去擦眼泪。
等所有的衣服都取下来了,她人也镇静下来。
眼前的衣柜瞬间又恢复了当年要搬进来前的模样。
那会,她满心欢喜地占满了那半个衣柜。
如今她毅然决然地搬离那半个衣柜。
整理完衣服,梁招月又去收拾房间里的其他东西。
搬进来这一年的时间,这个卧室被她放进太多东西了,化妆品、装饰品、书籍、耳环项链手链,她分门别类地收到之前收拾好的箱子,最后搁在桌上是两份房产合同。
一份位于费城,一份位于曼哈顿。
前者是他送她的毕业礼物,后者是他送她的新年礼物。
何其用心,又何其有分量,却也只能到这了。
梁招月将它们一并整齐地放在桌上,然后拉着行李箱到门口,环顾了一圈,随即她就发现了,经过刚才这么一番收拾,这间属于周云川的卧室又恢复了一年前她搬进来时的样子。
她想,过不下去的感情,原来回到原位是如此轻巧而简单。
她关掉灯,带上门,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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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明恒在公司加班到八点左右。
忙完手头上所有的工作,他又看了下明天的安排,明早没什么事,明天下午才有个会议。他想着既然今天帮周云川开会了,那么礼尚往来,明天周云川帮他开会也算合理吧?
想罢,他就要给周云川去电。
要拨通的时候,想到今晚周云川提前下班回去等着梁招月说惊喜,说不定两人此刻正在亲密着呢?他这时如果拨电话过去,万一打扰到两人浪漫,回头周云川指不定要怎么算计他。
思来想去,他决定还是明早等周云川上班了,再和他说这个事。
等待电梯的时候,他拨了孟安安的电话。
经过他这段时间的死缠烂打,孟安安总算愿意将他从黑名单中放出来,但也仅限于放出来而已,他打三次电话,她能接一次就不错了。
比如这会,电话是通了,那头却没好气地来一句:“有事吗?”
徐明恒立马笑脸相迎:“祖宗,下班了吗?吃饭了吗?没有的话我给你送过去。”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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