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刚刚睁开惺忪的睡眼,打开窗门,一阵阵和煦的凉风便夹杂着鸟儿的啁啾和泥土的清香扑面而来,吹面不寒杨柳风,不错的,故乡的风就是母亲的手。都市水乡七楼的新家窗明几净。青翠碧绿的龙角山剪影探头探脑的,仿佛要走进我家的客厅。柔柔的,嫩嫩的,软软的,那山顶红军树的绿,如草尖,似碧玉,象翡翠,更像画家作画时不小心溅落画布星星点点的颜料,绿得抢眼,让人担心仿佛一阵微风吹过,那针尖般羞涩的绿,就会掉了;更令人担心仿佛一阵细雨飘过,那嫩生生的绿,又会化了。“拏云气概势纵横,夜月如珠领下明。词客不须攀绝顶,狂吟唯恐卧龙惊”很多时候,我都喜爱静静地伫立新家的窗户前居高临下地凝视这座古风徐徐称为“蓬安”的秀美精致小城。那澄澈的天空,那雪白的云朵,那天底下自由自在飞翔的鸟儿,那四围的青山,那咿咿呀呀的大江波涛,一切的一切,都那么和谐而友好地撞击着我的目光和心跳。而我最爱故乡龙角山上的红军树。十多年前,当我也在这座小城读书的时候,每到周末,我最爱的活动便是去攀登家乡县城这座有名的小山。记忆深处,龙角山上的红军树那是一处最为奇特的景观。那树雄踞山颠,树冠巨大如伞,枝繁叶茂,一年四季都青翠碧绿,枝桠纵横差互,宛如张牙舞爪的龙,凌空飞腾,峥嵘崔巍。如今,黄角树树身至少四五人才能环抱,树前立有蓬安县政府于1982年公布的县级文物保护石碑一块。在乡下教书的日子里,但凡进城办事,乘车一到蓬安,大老远就可以望见高高的龙角山山巅的红军树,那树仿佛已经成为了千年相如古县蓬安的一张巨大的绿色名片。后来,我才渐渐地了解到,龙角山山巅的这一株黄角树其实是有着来历的一株树。据载:1933年红四方面军强渡嘉陵江,一只红军队伍途经龙角山并驻扎山巅,两个红军战士下山挑米,将米挑上山后,随手就将挑米用的一根黄角树枝桠做成的扁担插在地上,事后忘记取走扁担,谁知那根做扁担用黄角树枝桠栉风沐雨多年以后,居然长成了一株参天大树。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从那以后,家乡人民为了纪念当年“过红”就亲切地管这株黄角树叫“红军树”了。如今,山颠的黄角树依旧年年常青,淳朴厚道的古县人民将其保护完好如初,而当年挑米的红军战士却早已不知何处。了解了这些掌故的我,自然从骨子深处,更加挚爱家乡这棵有着不平凡来历的黄角树了。攀登上高高的天梯,怀着无限崇敬的心情走近树的身旁,满树的枝丫随意地伸展和旁逸斜出,仿佛慈父宽大而温暖的手臂一般,欲要揽我入怀,逗得我调皮地逃开。回头顾盼,又会望见那高高的枝头上星星点点的绿了——新绿,历尽风雨沧桑,如今70多年岁月逝去,年年春回大地,那绿依旧是那么的柔,那么的嫩,那么的温润,那么的玲珑剔透,那星星点点的绿,早成燎原之势,将整个山颠燃烧成为了绿色的海洋,春意盎然的天堂。跑近一看,那星星点点的新绿,却又倏地一下又什么也不见了,仿佛飞花碎玉的瀑布落入了深绿的潭中,生命力的坚强伟大和满山遍野融为一体,便只看见鸡蛋清般柔柔的绿,整块的绿了。麻雀、画眉、斑鸠、山雀各种知名的不知名的鸟儿,将家安在黄角树枝繁叶茂的怀抱里,看吧,麻雀的窝,口朝上,草帽一般翻转地筑在高高的枝丫中间,那用稻谷草和春泥密密地斜织而成的则是画眉的巢而那筑好了巢安好了家的鸟儿呢,便成天在繁花嫩叶中间,和着清风流水,宛转地鸣唱着,从这一个枝头跳到那一个枝头,又从那一个枝头跃到这一个枝头,成天活蹦乱跳地雀跃着,惬意地振着翅,自在地蹬着腿,兴奋地摇着头,神气地摆着尾,叽叽喳喳地鸣唱着,自由自在地飞翔着,快快乐乐地生活着,而那高大的黄角树呀,更象一位宽厚而仁慈的慈母,默默地忍受着这一切,宽厚地凝视着这一切,仁慈地容纳着这一切因为,我们每一个脆弱的生灵,都是她的儿女!
阳春三月,几阵淅淅沥沥的春雨过后,那山顶的黄角树又会似有某种秘密约定似的,一夜之间竟都开满了满树的花儿,花香四溢,沁人心脾。花谢之后,树下便会落满淡黄色小喇叭似的黄角树花壳,儿时的我们便会兴高采烈地捡拾起来,用针线串成串,当作最美丽的项链挂在脖子上玩“捉迷藏”、“撵猫儿”的游戏,仿佛电影中的印第安人一般,乐趣无穷。一进炎夏,故乡的黄角树更是成了茶余饭后过往行人以及街坊邻居天然歇凉的最佳去处。下象棋的,打扑克的,吹牛聊天的,读书看报的,听收音机的,喝茶乘凉的,应有尽有,热闹非凡。尤其是月朗星稀的夏夜,家家户户便会围坐在枝繁叶茂的大黄角树底下,摆上一个偌大的的篮盘,搭上几把舒适的凉椅,点上一截细长的蚊烟,或躺或坐,或说或笑,蒲扇轻摇,暑热顿减,很多时候,劳作了一天倦了的人们,竟相继在大黄角树慈祥的怀抱中酣然入梦了。春日给人以繁花和绿荫,夏日给人以清凉和慰籍,秋日给人以燃料和光明,冬日给人以希望与风景是啊,那故乡龙角山顶的黄角树确实一种不平凡的树!对人无所求,给予人们的却又是极好的东西!看见黄角树,我便情不自禁地想起故乡那些勤劳朴实的父老乡亲们来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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