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红苕半年粮。”红苕又名甘薯,甘者甜也。可做主食,亦可做苕干、苕片、苕饼、苕丸等小吃;同时,红苕含糖量高,还可以熬红苕糖,酿红苕酒。搅红苕凉粉,或者沥干苕渣瞥去水分晒干制成苕芡粉,做炒菜勾芡的作料,炒出的菜色泽光亮,味道更为鲜美。记忆中,川北大地,几乎处处都有红苕的身影。老南充10多个县市中最负盛名的当首推西充红苕,种植种类、面积、产量等等独占熬头,故人们亲切地将西充戏称为:“苕国”其次,千年相如古县家乡蓬安的红苕种植面积堪与西充并驾齐驱。小时候,我们全家兄弟姐妹每每一到红苕丰收时节,全家大小齐上阵抢收红苕的喜庆场景至今历历在目。记忆最深的是那红苕的种植很是神奇,开春时节,母苕埋进土里,发出嫩芽,长出绿藤,割下藤子,插进土里,藤子下面就会结满红苕。后来读书知道,其实,红苕的种植就是现在最时髦的称呼的一种“克隆”技术,靠“插条”繁殖下一代,属于典型的“无性繁殖”红苕和花生一样,都是把丰硕的果实深埋在地里,只有挖出来才会知道,不像苹果梨子等等,把果实高高地悬挂在枝头,一点儿也不炫耀。红苕的浑身都是宝。“一年红苕半年粮”在那贫穷而饥饿的年代里,人们的主食几乎就是红苕,把红苕切成小方块,舀上一小竹桶米,就做成了一餐红苕稀饭,香喷喷的红苕稀饭,确实是最好的美味佳肴。逢年过节才吃红苕干饭。小时侯,我们这些儿童当时最好的零食就是吃生红苕。那种白红苕最好吃,削去苕皮,露出雪白的苕心,轻轻一嚼,嫩生生的甘蔗一般“噼啪”直响,脆生生,滑溜溜,甜丝丝,弥漫整个舌头,咂咂嘴唇,也是甜蜜蜜的。那时候在一所叫永兴小学的家乡学校读书,中午放午学的时间都很短,来不及回家,我们便头天晚上煮完夜饭时在柴灶的火灰里埋上几根大大的红苕,第二天一早,就用火钳刨出早已煨熟的“耙红苕”拍去火灰,丢进书包,一溜烟儿,跑到学校。中午时分,一边做作业,一边啃“耙红苕”芳香扑鼻,味道鲜美,既可充饥大饱口福,又不耽误学习时间,更无回家吃饭到校迟到“罚站黑板”之忧,常常惹得全班同学,垂涎欲滴,羡慕不已,并人人仿效。那时候,每到农忙时节,我们兄弟姊妹都要在母亲的安排下背上一个大背篓,到农民的挖苕地里帮忙抹苕泥,憨厚朴实的乡亲就会慷慨地一背篓一背篓地把红苕送给我们兄妹们背回家去。一个农忙时节下来,我们捡的加上乡亲们送的红苕,很多时候,都要满满地堆上一个大屋,家中为此还挖了苕窖储藏红苕,足足地吃到第二年开春还没吃完呢。所以至今我都对家乡的父老乡亲们充满了无限感激和感恩的心情,在我们全家最苦难的岁月里,我那红土地上的父老乡亲们给予了我们全家真诚地关爱和帮助,故乡的父老乡亲是我值得报答今生和永远的恩人!他们就像故乡的红苕,憨厚、朴实、纯洁、善良而厚道!一到冬天,母亲便将吃不完的红苕淘洗干净,挑到镇上打米房去打成红苕浆,一桶一桶地挑回家,在一个十字架一样的木架子上悬挂上一张白包帕,将红苕浆倒进包帕里,包帕下面放上一口大瓦缸子,然后上下“吱嘎吱嘎”地摇动木架子,红苕浆过滤后流进缸里,红苕渣滓留在了包帕里,放上一天一夜,再将缸里的水舀出,缸底便留下了雪白的红苕芡粉,轻轻起出,拿到太阳底下晒干。那芡粉既可用来搅红苕凉粉吃,粉嘟嘟的,嫩生生的,好吃得很。那芡粉更可做炒菜勾芡的作料,炒出的菜色泽光亮,味道更为鲜美。母亲也常常把家中的苕芡粉慷慨地送人,所以至今母亲去世四年以后,每每回到故乡依旧好多人记得母亲的好,记得母亲送他们苕芡粉和苕凉粉的好。
逢年过节,勤快的母亲也常常要煮上一大锅红苕,全部舀进筲箕,放凉以后,再一一切成薄片,轻轻铺在家中的一个大篮盘里。遇上红花大太阳的日子,就把苕片端出去晾晒,晒干之后,就在锅里放进很多河沙,烧辣锅后,又将苕片倒进去翻炒,炒出来的就是苕泡干,吃起来,香脆可口,更是别有一番滋味!很多时候,家中的红苕也常常拿来和着猪草一起煮,拿去喂猪,吃了红苕的猪长势喜人,杀过年猪的时候,吃那猪肉,尤其是农村家家户户请客喝“泡汤”甚至那每道菜里仿佛都有一股浓浓的红苕味呢。那时候镇上的酒厂里也常常大量收购红苕,八分钱一斤,用来烤红苕酒,那酒就叫“苕干酒”我父亲最喜欢喝酒,所以至今我也深受影响,嗜酒。父亲常常吩咐我们去为他打酒回家,也常常喝得酩酊大醉,喝醉之后,仍然常常大喊:“好喝,好喝,苕干酒好喝,娃儿也,又去给老子打,打,打”时光荏苒,逝者如斯。一晃很多年过去了,前些日子在学校经营小卖部时候,周周均要去南充的西门市场进货时竟惊奇地闻到一阵烤红苕的香味,那种甜甜的略带糊味的香,就把眼馋的我引到一辆胶轮车前,这车不是一般的胶轮车,是特为卖烤红苕量身定做的,小巧,车尾的角铁刚好卡住一个烤红苕的汽油桶炉子,连成一体,烤红苕论斤卖,二元五一斤,买一个热呼呼的捧在手里,真有点热水袋的效果,还有那暖人的炉子,都给人一种古旧的怀旧的感觉,买了一个烤红苕吃,入口竟如嚼泥土,远远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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