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无怨言。记忆中,舅父对我非常和蔼,有时候对我的关爱甚至近乎于溺爱。甚至常常把我的一些调皮捣蛋也要当成优点一般津津乐道。他常常在家笑呵呵地对我的舅娘说:“今天,我的小外外居然在永兴公社食品站后面将人家放炮炸片石的炮眼用沙子全给堵了。哈哈!”当然,舅父种田之余也常常到我们家来看望我的母亲,有一次,舅父到我们家来,刚好看见我正在用蒲扇给猪扇扇,舅父问我:“你怎么在给猪扇扇呢?“我说:“猪病了,妈妈叫我给猪扇扇降温!不扇的话,妈妈要打!”后来,舅父对我的母亲说,你应该叫儿子多读书,不应该叫儿子给猪扇扇子!儿子前途重要还是猪重要?只有读书才有出路!
其实,虽然舅父一生务农,但却是一个颇识文墨和很有远见之人。舅父种田收入虽然不多,但他一直都送我的表哥和表姐们读书,并希望他们能够有所作为。为了送我的大表哥读书考上大学,他甚至送我的大表哥在蓬安所有的高中学校前前后后复习了八年,但大表哥最终未能考上大学,这也成为了舅父一生中最大的遗憾。1989年,当听说我考上了蓬安师范学校的时候,舅父逢人便说:“我一直都知道,我的大姐生的几个儿女都是很能干的,我的小外外是最能干的!”后来,1992年当我参加了工作,分配在家乡海田初中教书,父母为了我在街上能有住房居住,便向舅父借钱帮我修房,舅父毫不犹豫地便借了6000块钱给我,6000块钱在90年代无疑于是一笔巨款,这钱直到1997年我结婚之时才终于还清给舅父,当我提出要还给舅父利息时,舅父却无论如何也坚决不要。其实,舅父之对我的关心和帮助之大,是永远无法用言语来表达清楚的。1999年,因为得罪了学校贪污腐败的校长,即使在我遭遇逆境被调动到了全县最为偏僻的天成小学教书之时,舅父依旧打来电话鼓励我:“任何人没有一辈子的顺境,任何人也没有一辈子的逆境。好好干,在哪里都是教书。一定要好好教书,不要误人子弟,任何时候,做人做事,只要对得起良心就对了!”2007年10月,我考调到了蓬安县文化馆,后来又调动到了嘉陵第一桑梓景区管理局,迫于工作和生计压力,尤其是正月间非常之忙,连续几个正月间里都不能到舅父家去看望舅父,每每到了正月初四舅父家招待客人这天,舅父总会主动打电话告诉我,你不要担心我,我身体很好,你自己要好好干,和外侄媳妇要和睦,一家人要团结,身体第一,全家幸福等等。听着这些话语,我只能倍感自己的无能和不孝,羞愧之情难以言表。2010年冬月,突然听表哥打来电话说,舅父患了脑溢血,昏迷不醒,正在南充川北医院抢救,我和妻子闻讯赶去探望,才从舅娘口里得知舅父其实患的是癌症。即使治疗,也最多能够存留于世一年半的时间了。听到这些之时,我倍感心如刀绞。每次回家看望舅父,望着日渐消瘦的舅父,我真的好希望这个世间真能有一种叫作长生仙丹的仙药的存在,能够让人长生不老。其间,我和妻子每次抽空回永兴去去看望舅父,舅父居然丝毫没有提到自己的病,反而笑呵呵地说,你们夫妻之间要和睦,要团结,要好好地把骁骁娃儿带好,鼓励他努力读书,将来做个对社会有贡献的人,有作为的人!2012年农历5月15日,是我的生日,我的生日前两天,病重的舅父居然给我打来电话祝福我生日快乐。在电话中,舅父说,他农历5月15日这天一定亲自到蓬安来祝福我生日快乐。我说舅舅我从来都没有办过生日,不过你来,我一定认真请一次客!到了5月15日这天,真没想到,舅父居然拖着病体亲自从乡下赶到蓬安县城来了,在蓬安抚琴酒店,舅父非常开心地祝福我生日快乐。真没想到,时隔短短地四个多月时间的2012年11月25日,舅父竟然永远地离我们而去了。真没想到,生日的祝福,竟成永别!真没想到,这竟然是舅父与我的最后一面!2012年11月25日中午,当我闻知舅父永远离我而去的噩耗之时,我感到内心无比地巨痛,因为没有了回永兴的班车,于是我便和妻子,姐姐、姐夫一道骑着摩托车连夜赶回了老家,当我再次看到舅父之时,他已经静静地躺在了一个并不很大的柏木棺材里面了,我感到泪水情不自禁地就流了下来。什么也没说,也什么话都不想说,只是默默地走到安放舅父的棺材前面,跪下,默默地烧了一把火纸,然后诚挚地三鞠躬。陆续又有亲朋好友前来吊唁,我默默地拿起毛笔,为每一个前来吊唁之人送的花圈上写字:“某某某沉痛悼念刘学俊千古。某某某敬挽。”写完这些已是凌晨一点过,按照农村的风俗,安葬去世之人的墓坑非常重要,于是我提议我们三兄弟去为安葬舅父的墓坑守上一晚,尽一点最后的微薄的孝道。守到天亮之时,我们才默默地知道,慈祥的舅父真的离我们永远而去了。当凄婉的哀乐悲伤地响起,当一杯黄土轻轻地掩盖上一具孱弱的躯体,当伤心的泪水无形地滑落我的眼际,我心如刀绞一般沉痛,我被迫地默默地接受着这样一个无情地现实,在这个冷漠的世界上,真正关心我爱护我的亲人又少了一个!这种巨大的悲痛,宛如潮水一样猛烈地冲击着我的心扉,让我永远都难以自拔。娘亲舅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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