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西没动,脸色愈发阴郁,心底的某种猜测难以抑製地壮大起来。
最终,还是没忍住质问:“你是不是和他做了?”
夏梓木怔住,完全没料到顾淮西会问出这种出格的问题。
蓦地,她扯了扯唇角,“你之前不是认为我和他做了人流吗?人流都做了,你说那种事做没做?”
这狗男人一而再再而三地给她添堵,她也来了脾气,故意气他:“实话告诉你吧,我和他婚内就在一起了,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突然提出离婚,成全你和颜蔓?真当我圣母玛利亚啊?”
顾淮西心里清楚夏梓木是故意说话气他,但他还控制不住心里的怒火。
不管她说的有关过去的事是真是假,但现在,他眼前,夏梓木确实是刚从陆景灏家里出来没错。
他死死地盯着她,眼底凶光骇人,像是要将她吞噬,狠声命令道:“夏梓木,我不许你和陆景灏再有来往!”
“我凭什么听你的?”夏梓木觉得有些好笑,“我和你早就断得干干净净,你抱你的美人,我找我的第二春,你管得着吗?怎么,隻许你和颜蔓你侬我侬,就不许我追寻真爱?”
她和他确实已经断得干干净净了。
之前偶尔忆起过往,她心里还会难过,会想念记忆中那个对给予她温暖的少年。
如今知道了她对他的单恋也不过是起始于一场误会,她心底对年少时那段感情的追忆也彻底消失了。
她念着的那个少年根本不是他。
而眼前长大后的顾淮西又如此令她厌恶。
她对他,还剩什么?
什么都不剩。
“追寻真爱”四个字狠狠刺痛了顾淮西的心臟,他猛地抓住她的手,用尽全力握紧,目眦欲裂,“谁说我们断干净了?夏梓木,你曾经是我的妻子,现在也不许和别的男人牵扯不清!”
“你都说了是曾经了,你现在还有什么立场插手我的私人感情?”夏梓木顾忌他身上的伤,没有立刻挣开他,“顾少,我体谅你伤势未愈,希望你也自己把握着分寸,别逼我动手!”
顾淮西哪儿会听她的威胁?
他依旧紧紧攥着她的手,像是要将她的手腕捏碎,“我叫你不许再联系陆景灏,你听懂了吗!?”
他态度强硬,夏梓木手腕被捏得生疼,再也顾不得其他,用力甩开他的手,将他连人带轮椅推到一边。
轮椅撞到车身,猛地一个趔趄,差点仰翻,顾淮西抓住门把手,勉强稳住。
但方才的这一震,却牵动了他身上的伤口,钻心的痛。
对此,夏梓木半点怜悯也没有。
她已经警告过他了。
是他自己不肯放开她。
他从来都不会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方才他受的苦,不过是小小地受了一个报復。
她站在他面前,第一次由上至下地俯视他,冷艳沉寂,“顾少,我和陆景灏走得近,和你有何干系?
“别告诉我,我和你都离婚了,你却又喜欢上我了。”
话语间,满满的嘲讽。
夏梓木以为,以顾淮西那高傲的自尊心,必定会毫不犹豫地否定她。
然而,他却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有些艰难地开口:“如果我说是呢?”
夏梓木笑起来。
刚开始声音很低,后面越来越大,最后停住。
“顾少,这是什么冷笑话吗?”
上辈子她卑微地爱了他十几年,最后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如今她放手了,他又说他喜欢上她了?
荒唐!
顾淮西的性子她最是清楚,自己不要的东西,也是不许别人染指的。
这人只怕是连那幼稚的占有欲和喜欢都分不清,混淆了界限,这才说出了这番荒唐的言论。
见她不信,顾淮西苦笑一下,“我也希望这只是一个笑话。”
但他不得不承认,这不是。
他之前就已经确认,他对她确实是喜欢的。
只不过之前,他还能想办法压製。
今天看到那隻布偶熊后,他便再也控制不住了。
在有了她一开始喜欢的人并不是他的猜测以后,他一整个下午都心神不宁,总觉得再不迈出一步,他将彻底失去和她复合的机会。
于是他来了。
想要弄清楚,他有关那隻布偶熊的猜测是否真实,还有,她心里是否还有哪怕一丁点对他的不舍。
现在,他得到了其中一个答案。
夏梓木对他已经彻底放下了。
没有半分留恋。
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将她过去十年对他的感情彻底丢弃。
他这奇怪的态度让夏梓木分辨不出真假,但她也懒得去分辨。
是真是假又有什么关系?
她全都不care。
迟来的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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