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陆景灏说了什么?
夏梓木呆愣愣地从顾淮西身后走出,直直地望着陆景灏,声音发颤,质问:“你让他好好照顾我?”
他居然真的要把她推给另一个男人?
陆景灏注意到她蓄起雾气的双眸,心臟像是猛然被一隻大手攥住,一阵阵地抽疼。
蒋栖眠跟在陆景灏身边,见夏梓木一副随时要哭出来的样子,想替陆景灏解释,却被陆景灏抬手製止。
陆景灏不着痕迹地别开视线,没有看她的眼睛,声音淡得几乎要听不见,“嗯。”
夏梓木红着眼,不死心地追问:“我最后问一遍,你当真要和我分手?”
“嗯。”
夏梓木久久地盯着他,一颗炽热的心终于彻底冷下来。
“好,既然你这么想,我答应你。
“我不会再去找你,你以后,最好也别再和我联系。”
说完这些话,夏梓木一把推开他,越过他出了民政局。
余光瞥见女人面颊上滑落的晶莹,陆景灏手指动了动,想要抓住她。
最终,却终究是克制住了,什么都没做。
顾淮西没有第一时间去追人,而是把注意力放在陆景灏身上。
他笑着,脸上满是嘲讽,“陆先生前不久还在排斥我接近夏梓木,今天怎的放任她和我领证了?
“难道你真的和那个叫杨瑛的丑女人好上了?”
杨瑛的容貌在女人中其实并不算丑,甚至可以说是上乘的。
只不过和夏梓木比起来,确实如云与月,稍微差了些。
陆景灏没有回应,顾淮西当他是默认了,忍不住骂道:“当初你处处维护夏梓木,我还当你有多喜欢她,结果你对她做的,似乎和我也没什么区别。”
陆景灏依旧没什么反应,反倒是蒋栖眠怒了,“顾淮西,我六哥和杨瑛清清白白,跟你根本就不一样!你那是故意想脚踏两条船,我六哥是为了六嫂的幸福,被逼无奈才”
顾淮西冷笑着打断他:“被逼无奈?有谁能逼迫言久的陆时衍做决定?
“他做的这一切,不都是他自己的选择?”
蒋栖眠气得胸口剧烈起伏。
妈的,他小铁锤要是带了,现在就给顾淮西这狗东西脑袋开个瓢,看他还敢不敢嘴贱挑衅!
顾淮西见他无话可说,最后深深地看了两人一眼,直接离开。
人走后,陆景灏方才站得笔直的身体忽然佝偻下去。
“纸。”
蒋栖眠原本还在气头上,听到他的声音,连忙抽出一张手帕递给陆景灏。
陆景灏接过手帕,捂住唇,剧烈地咳嗽起来。
附近一对年轻的情侣好心上前询问他的情况,他摇摇头,由蒋栖眠扶着回了车上。
手帕拿开,娟白的中央全是刺目的红。
陆景灏靠在座椅靠背上,闭着眼,整个人的生命力都像是随着那鲜红的液体一同流逝了一般。
方才他还在私人医院接受治疗,强行终止治疗对身体有一定的损耗,他这会儿五脏六腑都翻腾的厉害。
他原本不打算过来的。
可听说她真的要和顾淮西领证的时候,他终究还是慌了。
等回过神,他已经走到了民政局,站在夏梓木面前,看着她站在她的前夫身边。
蒋栖眠从后视镜里观察他的情况,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六哥”
陆景灏依旧闭着眼,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开车。”
蒋栖眠踩下油门,憋着眼泪,“六哥,六嫂好像真的和那姓顾的领证了,怎么办?”
车厢里安静了许久,陆景灏的声音才再次响起:“他会好好照顾她的。”
“可你以前明明说自己喜欢的人只有自己照顾着才最放心。”蒋栖眠试图说服他去把夏梓木追回来,“顾淮西以前就对六嫂不好,万一以后他又喜欢上别的女人,和别人合起伙来欺负六嫂怎么办?
“你要不先把六嫂哄回来,其他的我们以后再说”
“叫她回来,然后看着我一点一点走向死亡吗?”
陆景灏重新抽了张纸巾擦掉鼻间流出的红色液体,然而任由他如何擦,那刺目的红都像是河流活水,怎么也止不住。
“我会把言久留给小乖。等我走了,她就是你们的头。
“没人能动她。”
空气突然沉重,蒋栖眠鼻子发酸,没再说话,静静地开车。
夏梓木从民政局出来,开着车漫无目的地转了几圈,回了公司。
老宅有夏正国,她回去肯定会让老人家发现她和时衍的事,公寓里又全是陆景灏的东西,她这会儿根本不想看到。
回了公司,她扎进休息室就睡了。
然而她这会儿脑子乱糟糟的,根本睡不着,只能让自己忙碌起来,试图麻痹自己,不让自己想太多。
到了下午五点,直到何田提醒她下班了,她才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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