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荒芜一片,见不到任何人影。
“我这位好哥哥,能藏在哪里呢?”魇惑的魂魄显现,高大的男性身躯彻底舒展,长发在脑后绑束成高马尾,眼尾上挑,右眼下的红色小痣为面孔添了一抹艳色。
他抬头观察四周,很快锁定方向,向着一处快速前进。一路上没有见到任何的生灵,这是一场非常安静的梦。
远远地瞧见修士的身影,魇惑放慢速度,隐蔽身形在旁观察。修士的装扮和现实别无二致,一身破旧的法袍,一柄毫无灵气波动的剑,似乎只是用来支撑他前行的工具而已。
“这是什么无聊的梦啊。”魇惑感到无趣,连散发着诱人气息的魂魄也变得毫无胃口起来。“我来给你添点变化。”这般说着,妖鬼的身躯逐渐缩小,化为附身少女的形象。
乌钰在梦境中走了好久,他记得自己已经回到了家中,琇娘和雁儿还是好好的,虽然十几年没见彼此间生疏许多,但既然人还在总会重新熟悉起来的。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好像已经彻底失去了一般,这条走了十五年的路再也走不完了。
终点处已经没有人等待,徒留自己一人在这条看不见尽头的路上,乌钰突然觉得格外疲惫。就在这时,他听到了少女的声音。
“哥哥,等等我。”
不变的荒凉闯入了春色,身后少女的身影逐渐靠近,“你怎么一直在这里不去找我和阿娘?”柔软的身躯扑到怀里,带着抱怨,“你不知道,我和阿娘这些年来好辛苦,好痛苦。一路上的妖鬼想要吃我们,遇到的修士想杀掉我们。”
她抬起泪眼朦胧的脸庞,似是抱怨似是讥问,“你为什么不早些出现。”
虽然看着他艰难地走动,他的悔恨在梦中具现为无边黄沙囚困自身,但魇惑毫无触动,他和少女的过去中,少女总是一日日的期盼,期盼着记忆中模糊的身影会和往日一样在傍晚带给她一颗糖。
不清楚是出于对这位多年后才出现的哥哥的嫉妒还是厌恶,他决定要将人好好玩弄一番,替过去的她出出气。
少女经历的苦痛,一个在外修仙的兄长怎么可能知道,他在怨恨为什么不早些回来,若是早几年,得到灵力的养护,或许少女仍可以在身体中和自己继续共存。
“可是你为什么又回来了?在我们已经消失之后,带着你破破烂烂的灵魂出现,好像走到这里受到多少磨难一样,真是可笑。”
乌钰如雷击顶,面色更加苍白,所有的神情从他脸上退去,只剩下死寂,仿佛初见春意又至寒冬。
“抱歉,对不起……”修士只是抱着少女,不作解释。一路上走来的努力和代价若是见不到渴望的结果也毫无意义,他也只能说,“我来晚了,雁儿想怎么惩罚我都好,都可以,都可以的。”
“你想受罚?”少女的身躯逐渐拉长,“你当然要受罚,为你该在却不在的那些时候受罚。”
男性的身躯在乌钰面前展现,他却看不清楚,只是重复那些话,“对不起,我该受罚,杀掉我也可以。”嘴角露出微笑,似乎这正是他所期盼的事情。“你来,杀死我吧。”
“你想的也太好了。”杀死他可解心中的气愤,但这却并不是宿玹和自己想要得到的结果。“你要活着,或者体验所有的痛苦,你不配和她们生活在一起,你只配在肮脏的泥潭里翻滚。”
说着,魇惑想起白天在自己的推动下发生的事,“你不是去青玉楼了吗?那就去做个下贱的男妓好了。”
“在男男女女的床上沉沦,做一个万人骑的淫物。什么时候你的肚子被男人的精液灌出一个野种来,你的罪孽就可以结束了。”
乌钰感受到他凑到面前,难以聚焦的眼睛看不清这个男人的脸,恍惚的视野里最深刻的是一颗红色的小痣,耳边似乎传来问询,“哥哥,你记住了吗?”
乌钰弯起嘴角应答,似乎这话语如同天赐的蜜糖,“我会做好的,这次不会晚了,你怎么惩罚我都好,我会做好的,别丢下我了。”
此后梦境不变,荒芜依旧,少女也好,妖鬼也好皆消失不见,黄沙中人影继续独行,“自始至终仍只有我一人。”细微的声音散入风中,再无踪影。
月色将尽,宿玹站在庭院里,指尖传来浓重的悲戚,而后渐渐止息,缠绕在修士身上的灵息似乎还能感受到温热的肌肤。
他看着魇惑从东屋中走出,少女躯体中的妖鬼刚刚饱餐一顿,格外满足。
“亏欠,愧疚,绝望,渺茫的希望,可真是难得的享受。”魇惑伸了个懒腰,眼下的红痣越发鲜艳,“不知道他的魂魄最终会变成什么样子,我很期待他能堕落成鬼物的模样。”
“宿玹,你觉得呢?”
“只要不影响计划的施展,无所谓。”又嘱咐道,“别玩得太过。”
三日的时间过得很快,乌钰很少见到琇娘和雁儿的身影,空旷的宅院只有他一人活动的痕迹,好像院中从来没有另外两人。
乌钰将整个院落彻底清扫,修补围墙和篱笆的破损,又将散落在院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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