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山关事(1)
屋里,花芷和家人诉着别情,屋外,顾晏惜也不打算歇着。
「芍药,寸步不离的跟好了。」
芍药忙不迭的点头,「晏哥你要去哪?花花会问的。」
「见个人,天黑前定会回来,叫她不要担心。」
「是。」
芍药虽然向来不管事,可她也并非不知事,事实上一起出任务的时候,遇上难以抉择的情况,还会借助她敏锐的直觉,那个陈图她见过,有一次他重伤差点没命,是她守了两个晚上把人从阎王手里抢回来的。
世子把他安排在那个小村子里定然是有所图,且干係重大,而现在世子甚至连歇息都不曾就离开去见人,只可能是陈图汇报了什么重要的事,这事还与阴山关有关。
有些人还真是讨厌吶,芍药竖着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边想。
顾晏惜并没有立刻去见谁,而是在城中先走了一圈,然后换了张脸才打马往目的地走去。
阴山关衙门各科中,户科是众所周知最有油水也最难进的,在那里头的哪个都各有各的后台,走出去那都是鼻子朝天的,一般人看不上。
此时当值的几人正说着花家姑娘从京中远道而来的事,话里话外的都有几分佩服之意。
花家可不是一般的家族,就是在京中那都是鼎鼎有名的,这样的人家养出来的有多娇从他们一来就病了好几个就看得出来,可偏偏一个姑娘家却敢跑到这里来,不说别的,就说这滴水成冰的天气恐怕就让她吃足了苦头。
「我家要是有个这样的闺女,就是没有儿子摔盆我都认了。」
「谁说不是呢,太难得了。」
「据说那姑娘长得还非常不错,以后也不知道哪家有那个福气。」
靠里一张桌子一直没有说话的年轻男人嗤笑一声,「快得了吧,就京中那些人哪看得上这样往外跑的姑娘家,他们要的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抛头露面的,更何况花家现在又是这么个情况,谁敢要。」
这话听着让人不爽却又无可辩驳,有权有势的大家族要的是大家闺秀,花家姑娘这样的怕还真是没人敢要。
他们倒是想替家中子侄求上一求,可他们也有自知之明,花家的闺女,就算落难了也轮不着他们。
衙役掀起厚重的帘子,夹带着一股寒意进来,渴望的看了眼屋中的火盆,他却也不敢走近,挨着门禀报道:「徐大人,衙门外边有位姓陆的公子找您。」
之前才泼了同僚冷水的男人眼神微闪,冷言冷语道:「我不认识什么姓陆的公子,不见。」
「是,小的这就去回了他。」
整个衙门都知道户科的徐贵不好打交道,也不是没人给他穿过小鞋,可他自打坐上那个位置就没挪动过,时间久了大家也就明白这是个后台硬的人,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后来处久了也就知道他也就嘴里没好话,比起那些背地里阴人的却要好上许多,莫名其妙的反倒人缘不错。
见他回绝得这么干脆,便有同僚劝道:「说不得是什么要紧的人要紧的事,这会也不忙,见见无妨。」
「就是,快去见见,要不是有什么重要事谁会这么大冷的天出门。」
徐贵这才放下手里的笔,理了理桌上的东西才不急不缓的穿上棉袍出了门。
看到门外的人,徐贵神情不变的走近,「你是何人?找我何事?」
「受徐家所托来给你送点东西。」
徐贵神情也就好了些,捏了一小块碎银扔到衙役怀里,「去和户科于主事说一声,我家中来人,下午请休。」
衙役应得极为响亮,腿脚生风的往里跑去。
徐贵带着人回了自己的住处,他住的是个独户的小宅子,地方不大,但是清静。
关上门,徐贵利落的跪了下去,「属下见过世子。」
「起来说话。」
徐贵这会哪里还有半分在衙门时那神憎鬼厌的模样,除了长相,气质完全变了一个人。
「阴山关可有异常?」
徐贵犹豫片刻,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感觉,「从明面上来说阴山关一切正常,可属下总觉得有些不对,从去年年初开始到现在,贬到此处的武将已达九人,往前数五年加起来都只贬过来四人,属下不知道京中情况如何,但是阴山关乃是边关重地,武将集中贬来此地,属下觉得不是好事。」
顿了顿,徐贵继续道:「属下统计过,每个武将带来的家仆超过四十人,这还是明面上的,暗地里还有,不过具体数目属下没有查到,那些家仆也并非寻常下人,属下瞧着个个都身手不差。」
顾晏惜心里暗暗点头,将细心的徐贵放到这里果然没错,「来见你之前我去城中转了转,发现异族数目比我上次来要多了不少,可阴山关分明已经禁市,他们来此做甚?吴永可有何说道?」
徐贵突的又跪了下去,「属下办事不利,最近才查明吴将军病了有三个月了,消息三天前才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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