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顾晏惜回了七宿司,挥退欲上来禀事的下属,把自己关进了房间里。
难受吗?有,伤心?也有,唯独没有意外,或者年少时对那个高居于庙堂之上却对自己爱护有加的长辈有着最单纯的孺慕之情,可人会长大,感情依旧在,却已经知道留有余地。
只有恰到好处的感情才能维繫和君王的亲情,多了过重,少了太轻,得拿捏着量,经过秤重的感情便是有也是过滤了的。
回来的路上他就在想要如何做,想撂挑子什么都不管了是真,宁可被贬为庶民是真,想和阿芷同生共死是真,试探皇上对这事的执着程度也是真,可他把手里的筹码用尽,把多年的叔侄感情全搭进去结果也没有丝毫改变。
皇上铁了心要开凿运河,要以这种方式来青史留名,视而不见其他所有隐患,恐怕就算现在朝丽族袭边,只要没有打到京城他都会先让人把运河开通了再问问敌人到了哪。
倒了杯凉水灌进肚子里,顾晏惜只觉得连心底都泛着冷意,也不知是水让心更冰还是心让水更冷。
人力,财力。
顾晏惜沾了水在桌上写下这几个字,然后把财力划去,以阿芷的本事这个恐怕还真能让她想到招儿,他该考虑的是如何解决人力,加服徭役绝对不行,一旦开了头就止不住了,伤了百姓于大庆绝没有好处。
正想着,敲门声响起。
「主子,玉香姑姑来了。」
看来祖母怕是得着什么消息了,顾晏惜走过去打开门。
玉香裣身一礼,「娘娘请您过去用饭。」
顾晏惜抬头看了眼漆黑的天空,往福寿宫走去,内院其他人去不得他却是去得的,这是七宿司首领的权利。
………
福寿宫中,太后穿一身简简单单的白色常服坐于罗汉床上轻捻着串珠,背得滚瓜烂熟的经文此时却念得上句不接下句,索性停下来放下串珠,长长的叹了口气。
宫中就这么大,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引来各宫侧目,皇上虽然把御书房侍候的宫人全撤了,可氛围是好是坏却也是看得出来的。
其他人尚看不出什么来,她知晓晏惜的身份,心里便担上了心,素来相处得宜的伯侄俩人可别生了嫌隙才好。
听得动静,她看向殿外,朝玉香挥了挥手。
玉香会意,把其他人都远远打发了去,自己亲自守在门口。
顾晏惜哑声唤了声祖母。
太后笑笑,「来坐,陪祖母说说话。」
顾晏惜坐到祖母对面,把面具取下放到一边。
「受委屈了吧。」太后心疼的看着他青肿的半边脸,不敢上手去摸,转而握住孙子的手,手底下粗糙的触感让她又想叹气了,哪家王孙公子不是养得精细娇贵,偏她家这个一双手皮糙肉厚。
顾晏惜摇摇头,「无事,您别听那些说风就是雨的话。」
「哪里用得着听,看你这脸就知道了,和花家那姑娘有关?」
「祖母……」
「你们说了什么祖母不知道,有谁进了宫出了宫却是清楚的,怎么,被皇上收拾了?」
顾晏惜自嘲的想,哪里是收拾,分明是往死里收拾。
「皇上不同意你们的事?」太后笑,「这个我倒不意外,他要能同意才是怪事。」
「皇上以花家人为威胁,让阿芷替他开凿一条运河,全长大约六百公里,一应人力财力全让阿芷自行解决。」看着向来面不改色的祖母面露愕然,顾晏惜苦笑,「他要流芳千古,逼着阿芷遗臭万年。」
「他疯了不成!此时如何是开凿运河的好时机,朝丽族的问题解决了?储君立下了?天灾都善后好了?」
「朝丽族的问题有我,储君反正是从几个皇子里出,天灾自有臣子赈灾善后,分忧的人太多了。」
太后眉头轻皱,「那姑娘是能干,可再能干哪里经得起他这般折腾,可用我去和皇上说一说?」
「没用,祖母,谁去也没用,他如今谁的话也听不进去,不论是阿芷还是我都将所有利弊道明,他全当看不见听不见,只要那一个结果。」
从自己肚子里出来的儿子太后岂会不知道是个什么性子,她捏了捏眉心,问,「如今你们是怎么个章程?」
「阿芷受了点伤,回去歇着了,皇上给了她一天时间考虑,说是考虑,除了接下这个差事也没有其他选择。」从头至尾顾晏惜的眉头就没有舒展开,此事太难了。
太后也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来,沉默片刻,扬声把玉香叫了进来,「去把我最小的那个箱子拿来。」
说是最小的箱子其实也不小,玉香最清楚这个箱子里的东西才是太后手边最值钱的。
太后打开来,然后把箱子转了个向,「祖母所有的东西都在这了,地契房契银票还有铺面都有不少,全部拢总拢总应该也能作点用。」
「您不用如此,孙儿哪有脸动用您的老底儿。」
「本就打算留给你的,不过是早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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