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珩将仁景帝抱到了一旁的软榻上。沈若惜把过脉之后,掐着他的人中。“急火攻心,惊厥昏迷,从脉象看,父皇近日一直心绪不宁,身体亏损严重,此次醒来之后,身体怕是会比从前差很多。”沈若惜做了一些急救措施。很快,仁景帝悠悠睁开眼。浑浊的双眼似是没有焦距,有些怔怔的盯着面前的慕容珩。而后颤声道。“婉儿……朕的婉儿不在了……”王德福颤声道。“皇上,先皇后早就不在了,您说的是淑妃娘娘吧?”“淑妃……淑妃就是婉儿,是她回来看我了。”仁景帝缓缓抬起手,眼中流下了两行泪。而后,闭上了眼,彻底的昏迷了过去。慕容曜站在自己的院中,望着天边的浮云。如玉的脸上眸色幽深,神色凝重。直到院外传来了脚步声,他才缓缓转头。“曜儿。”苏晟穿着黑色的蟒服,迈步踏了进来。“舅舅。”“是你做的?”苏晟走到他的面前,直接开口:“是不是你与拓跋烨互相串通,造成了如今的局面?”慕容曜脸上的笑意敛了下去。他对上苏晟质问的目光,神色坦然。“是我。”“你简直糊涂!”苏晟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人扯到面前。他的眸中闪着几丝怒火。“你这是叛国!”“我不过是想利用拓跋烨,若是事情真的如我计划那般,等我成功登基,我便亲自率兵踏平沧澜国!”慕容曜将他的手拽开:“自古争夺皇权,有几个手上干干净净?包括父皇,你敢说,他没有采用一些卑劣的手段?”“你说得不错,但是有些事,是底线,是不能做的!”“那是舅舅的底线,不是我的!”慕容曜神色冷冽:“我便是知道舅舅会反对,所以才没有跟你说,如今事情已经成定局,舅舅要怎么做?对我失望,要扶持太子?”“你知晓,我从未有过这个念头。”苏晟俊朗的脸上,神色复杂。他将满心的怒意压了下去。“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既然我能想到是你,慕容霆也会想到这块,到时候若是真的彻查下去,证据确凿,你会被定死罪的,到时候如何?反?”只要汉阳王冷泓彻底站在他们这边,会大大增加他们在皇权争夺中的胜算。但是冷泓只忠于皇上,即使如今冷如卿嫁给了慕容曜,却并不能让冷泓倒戈。慕容曜神色平静。“我既然做了这事,那便会做到万无一失,父皇找不到致命的证据。”“若是他认定是你呢?”“不会的。”慕容曜冷笑一声:“父皇生性多疑,遇事过于谨慎,所以在查不到确凿证据的情况下,他大概只会维持现状,于我产生不了什么大的影响。”苏晟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慕容曜确实是成长了,会揣度人心,还会利用人心。但是……却有些让他看不透了。“太子与沈若惜已经回来了,听说慕容珩派了人在捉拿拓跋烨,若是拓跋烨真的被抓,说出与你的事,所谓的确凿证据,便有了。”“所以我在等。”
慕容曜握紧手指:“若是真的被逼到了绝境,反了便反了。”鹿死谁手,还不知道!“睿王殿下!”费绍匆匆走进院内,朝着他拱手:“殿下,太子派去捉拿拓跋烨的人回来了。”“如何?”“没找到,拓跋烨手下几乎全被剿灭,抓到了一些也不知道具体实情,没有什么太大的审问价值。”“呵。”慕容曜眯了眯眼,脸上有畅快的表情。“看样子,老天爷这次,是站在我这边!”他挥袖:“走,去看看父皇,听说后院出事了,他人在那边。”费绍将他拦住了。“殿下……还有一事。”“怎么了?”“刚刚传来消息,淑妃娘娘暴毙,皇上悲伤过度,现在身体欠佳,一切事宜由太子做主。”费绍为难道:“太子说了……拓跋烨是从围场后段逃出的,您有责任,要对您问责,目前您就先待在您的院中,哪里也不能去。”慕容曜蹙眉。“太子这意思,是要囚禁我?”“殿下,皇上若是身体不好,自然是由太子主持大局,您此刻还是忍一时吧。”“本王知道。”慕容曜冷哼一声,很快便冷静下来:“看样子太子的确是没找到我与拓跋烨有关系的证据,否则就不止是囚禁我这么简单了。”既然这样,那他倒是不必过于担忧了。“去,打探一下,父皇的身体究竟如何了。”“是。”费绍离开后,苏晟转过头看向慕容曜,突然朝着他伸手。“还回来。”“还什么?”“先皇后的画像。”苏家有先皇后未出阁时的画像,一直收藏在阁楼中,但是却突然不见了。他原本有些纳闷,但是如今想通了。应当是慕容曜偷偷拿了画像给拓跋烨,否则,拓跋烨又怎么会知晓,苏婉儿年轻时长什么样子,找来了那个怜儿?慕容曜轻嗤一声。“回去便会还给舅舅,不过我有些不明白,舅舅若是在乎先皇后,又怎么舍得这么对太子?”“不是我在乎,是你母后在乎。”“原来如此。”慕容曜露出了笑意。……仁景帝精神不太好。一直在昏迷,中途醒来两次,也是意识不清。慕容珩处理了剩下的烂摊子,之后果断的下了命令,连夜赶回京城。直到次日下午,才回到皇城。诸多太医匆忙过来,给仁景帝问诊喂药后,他终于缓缓醒来,精神有了些好转。“父皇。”慕容珩站在床前,身穿玄色绣金的云锦,目光带着关切。“珩儿……”仁景帝用手撑着身子,想要起来。王德福立刻过去将他扶起,又在他身后塞了个枕头。一坐起来,仁景帝便问道。“淑妃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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