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也该拔出来了吧。”
如平静水面般的床,此刻两人紧紧相贴,付游在这温存中昏昏沉沉,几欲睡去,却被叶奕幽轻轻拍了一下脑袋,这才发觉他紧紧揽着叶奕幽的脖子,两人身下还连接在一起。
“哦,抱歉。”激情冷却后,气氛有一丝诡异,尤其是床边还有一具尸体。付游抽身而出,起身解开绑住叶奕幽的绳子。叶奕幽甩了甩手,将手枕在脑后,翘起一只脚晃悠,悠然自得地打了个哈欠。付游犹豫了一下,又在他身旁躺下。
“绑的有点紧,不疼吗?”付游不知该如何开口,随便找了个话题,“我看你的手腕有点红。”
“这都是小儿科。你能想到的,想不到的,什么我没玩过。”叶奕幽轻描淡写地说,“有次我可是差点被勒死。”
猜想他玩的大,可没想到他玩的这么大。付游吞了一口唾沫。他摸到烟盒,抽出一根点上。
“我的呢?”叶奕幽伸出一只手到他面前,付游递过一支,叶奕幽双指夹过香烟,熟练地轻轻咬住。付游叼着烟凑近叶奕幽的脸,深吸一口,用自己的烟点燃那一根,像在接吻。明灭的火光间,叶奕幽沉静的眼睛驻留在付游的侧脸。
“那次是你第一次杀人,对吧?”叶奕幽吁出一口烟,悠悠地开口。付游被这突如其来的问话镇住了,缄口不言。
“不必掩饰,我在这地方混了这么多年,一眼就看的出来。”叶奕幽轻声笑了,“那亚的高级杀手,杀人都是干脆利落。你把老肥捅成那样,显然就是个没经验的暴力狂。再说,我们给他收尸多费劲啊。你就不能心疼心疼我吗?”他分明在试探着付游,却依然没个正形地调笑。
“沈介青派过那么多无聊的家伙过来取老肥的命,我都没放过,唯独你还有点意思。单枪匹马菜鸟一个,倒什么活都敢接,杀人那样简单粗暴不顾一切,我就感觉你在床上应该也不错。今天倒也没让我失望,真乖。”叶奕幽在付游侧脸奖励般亲上一口,付游早已如石塑般僵住。
老沈的名字在他口中出现,付游又想起自己的第二个任务。杀叶奕幽?分明自己才是待宰的羔羊。找了数日的目标近在咫尺,付游却深知自己乱动一下,就难保性命。这人远远不只是一个男宠。
“为什么你……让我杀了老肥?”付游心中有千般疑惑,却只问得出这一个问题。
“你以为你只是老沈借的刀?你还是我们的刀。老沈给你的情报,房卡,都是我匿名卖给他的。那老头沾沾自喜的样子,肯定很好笑。”叶奕幽手中的烟就要燃尽,他用手指生生将烟捻灭,丢在一边,“原先老肥最鼎盛的时期,跟老沈在那亚几乎各占半壁江山。家大业大后,他整日吃喝嫖赌,把事都丢给我和沈珀管,沈珀早就看他不顺眼。先前来过那几个送命鬼后,沈珀就猜到老沈想取老肥性命了,就和我商量,利用老沈把老肥除掉,省得我们自己动手闹得鸡犬不宁。”
这是一盘已经下好的棋局,自己只不过是最后一步。在那亚,一个人的死亡,原来在他停止呼吸之前,就早已成为定数。腰缠万贯的豪强,一夜之间就能消失得无影无踪。付游原以为只要狠下心来杀人,纸醉金迷的世界就会向他敞开怀抱。但一贯生活平淡的小城男孩,对黑暗的想象还是太过贫瘠。
“那你为什么来找我,还把跟你一起来的人杀了?”付游头疼欲裂。
“老肥死后,几个往日受过他恩的手下都嚷嚷着要替他报仇,干脆趁这个机会斩草除根。接应的车明天早上来,到时候你帮我把他扛下去,然后我带你去见沈珀。”
就这样被安排妥当,付游却没法说不。虽不知这沈珀是谁,也能猜到是个不一般的人物。前路是怎样的凶险,自己还有多少个明天,一概不知。账上那笔钱还没来得及花,付游深感懊悔。
“没猜错的话,他也派你,来杀我了吧?”叶奕幽突然凑上付游的耳朵,丝丝气息使他汗毛耸立。付游失魂般点了点头。叶奕幽拍着他的肩膀,笑得直不起腰来,“你最好是告诉我你怜香惜玉,舍不得。身上都是血,跟我去冲个凉吧。”叶奕幽向付游勾勾手,轻身下床,踢了一脚地上的尸体,哼着歌走向浴室。
水雾慢慢爬上浴室的镜子,镜中两人赤裸的身影朦胧起来。叶奕幽一只手攀在付游的胸前,另一只手似在替他洗去凝在身上的血迹,又像暧昧的抚摸。付游双肩恰到好处的肌肉在水的浸润下泛出古铜般的光泽。叶奕幽慢慢靠近,环住他的脖颈,轻轻吻上他的喉结。付游宽大的手掌摩挲着叶奕幽清瘦的后背。两人在水中依偎,体温蒸腾,呼吸间是水汽和淡淡的汗味。
叶奕幽头顶被水打湿的头发黏在付游下唇,有些微微发痒。付游将那一缕发丝轻轻含在口中,心中升起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每一次陷入他情欲的陷阱,一切痛苦好像都能够暂时忘却,任何事似乎都能被抛掷脑后,只恨不得更加堕落沉沦。是不是哪怕被这个危险的美人一刀捅入心脏,感受到的也是颤抖的快感?他感到新的绝望,却犹如轻飘飘醉酒般的感觉。
半晌,水停了,两人用浴巾互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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