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下雨,屋顶有些漏雨一直没人修,地上还有几块湿漉漉的。
付俞看着直接睡在地上的人,抿着嘴唇站在床边没动,他不知道男人到底什么意思没敢上床睡。
再者,老男人之前在床上睡上面一股子奇怪难闻的味道,这几天付俞还没时间把床单晒一晒。
“你要一直这样站着吗?”
“我不属于这里。”
两人几乎同一时间开口,陈修微微张开眼睛看着付俞,过长的头发搭在眼前,陈修并不能看清他的表情。
“但你无处可去。”陈修再次闭上眼睛,翻过身子表示不愿再交流。
付俞盯着陈修的背影,脸上的表情变得逐渐狰狞,他抬起手隔着距离虚虚放在陈修脖子的位置。
要是他也死了……就好了。
陈修的腿动了一下,付俞连忙将手放下,默不作声地爬上床。
他还是睡在以往的位置床边边上,似乎一翻身就会滚到地上,明明他身后有很大一块位置。
这个破烂的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陈修在这几步就到头的屋子里看了片刻,他哥过得窝囊,到现在他终于有了明确的概念。
“你有什么要带走的,现在就去收拾一下。”
“没有。”付俞站在门口,他有什么要带的呢,什么都不是他的,即使是穿的衣服也都是村里的婶子给的。
陈修有着一张老实人的脸,给人都感受就是憨厚老实,他总是半眯着眼睛,看着人便会和善地笑一笑。
但此时,付俞看着他的笑容觉得浑身不适,他总觉得那双眼睛里藏着嘲笑,藏着一根根钢针,刺得他站立不得。
“没有便没有吧,这里也没什么值得带的。”
陈修把床板挪开,在角落里取下一口砖,里面放着一小沓钱,他把绑着钱的绳子散开点了点数目自然地揣进了兜里。
付俞站在旁边看着,他从来都不知道老男人的钱放在哪里,人死了以后他在屋里翻了一遍又一遍就是没找到。
现在他看着那钱被陈修轻松找到,手指死死扣住旁边的桌角,“那钱该是我的。”
付俞气不过,闷了一会儿还是说了出来。
陈修没搭理将床板再次移回原位。转身看了一眼付俞,嘴角似乎微不可见地动了动。
“下葬钱是我出的,别想了。”
怎么会不想,他吃了那么多苦,挨了多少打多少骂,当时如果找到钱他早该离开这里了,他早该自由的。
付俞被拐的那天是个艳阳天,谁也不知道在那样一个好天气一个孩子怎么就被拐了。那天付俞手里还拿着一串粉色的棉花糖,后面掉落在地上沾满了灰尘,被过路人踢来踹去没了踪影。
似乎也是这样的天气,付俞抬头望去蔚蓝的天空,只有丝丝缕缕的云彩漂浮在上面,没有风也没有树叶沙沙的声响。
陈修站在前面很少回头去看付俞能不能跟上他的步伐,两人一前一后没有话语。
“你要去哪儿?”付俞脚上穿的鞋松松垮垮的,在鞋子大脚趾处有一个灰扑扑的补疤。
他每走一步鞋子都会从脚后跟掉落,然后在落脚后再次穿回脚上,反反复复,他走得太累了,最后干脆将脚上的鞋脱掉提在手里。
这一路上两人走走停停,付俞根本不知道自己会被带到哪里,他现在身无分文也不认识路。是的,在山村里他从来都不允许跑出去,第一次他半夜偷偷跑了一个人在山林里乱转,怎么都找不到出去的路。
后来天亮了,他看见老男人和其他几个男人就站在身后看着他,每个人眼中都是轻蔑和嘲笑,付俞被带回去后再次被打了一顿饿了两天才放出来。
付俞过长的头发搭在眼前,只能看见陈修毫不停歇的背影,脚下的石子硌得脚疼但他一句话都没说。
过了一会儿陈修才停下脚步,在路边站定转过身看向付俞,一眼看向了他提在手中的鞋,而后才看见付俞正光着脚站在地面上。走了这一会儿他的脚掌已经磨得泛红,他看了一眼没有人影的道路似乎说了句什么,隔得有些远付俞并不能听清楚。
“在这儿歇一会儿。”陈修走到一棵树旁坐下,脑袋靠着树干闭上眼睛休息没有再看他。
两人身上既没有带食物也没有带水,现在付俞只觉得嗓子干得快冒烟了,他没过去走到另一边坐下,将一直提拎着的鞋子放下。
一辆拖拉机吭哧吭哧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陈修一下子就站了起来,走到路边上瞧着那个方向一直看着。
付俞望着没出声,他的眼睛直直盯着陈修之前放钱的那个口袋,现在就在大路上只要他把钱偷过来想走就变得不再麻烦了。他将鞋子再次套在脚上走了过去,陈修没在意付俞的突然靠近,拖拉机已经可以看见了,灰色的浓烟包围在那人身侧让人看不清楚。
“你身上还有多少钱?”
付俞低着脑袋眼睛借着头发的遮挡一直盯着陈修的口袋,里面鼓鼓的不知道都装着些什么,付俞也对里面到底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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