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上小巧的雪花只是还没落地就融化了,付俞无聊地盯着火光,随后想起什么般盯向陈修,“你那束栀子花到底是在哪里买的?”
即使陈修将花束递给他时处理过,但他还是发现了底部没处理好的泥土,最开始付俞想着陈修可能就是在镇上遇见的男人手里买的,但后来想来可能是他自己去摘的。
“路边别人丢的,我可不会花钱买那种没用的东西。”
陈修低垂着眉眼,无视着付俞直白的视线,手里的木枝戳来戳去,也不知道对面的人信了几分。
那之后漫天的大雪一直下个不停,陈修在一天外出后再没回来。
大雪封山,付俞靠着工厂里的那些柴火和陈修留下的食物挺了五天,他一个人在空荡的工厂看着雪越下越大,看着那条路渐渐被雪淹没,而陈修始终没有回来。
“可能被困在镇上了吧。”
付俞支着脑袋漫无目的地看着,时间一点点过去,雪开始小了起来,期间付俞尝试走出去,只是路上的雪还很厚仅仅只是走几步就打湿了鞋子,最后只得默默走回去。
再次看见陈修的时候,他躺倒在泥泞的地上,鞋子丢了一只,脸上还有不少伤口只是天气太冷保留着原本的样子,眼睛黑黝黝的只是再也不会转动了……
陈修死了。
他开着拖拉机天黑路滑,整个翻了下去,雪天掩盖了所有痕迹当人们发现的时候只有一具僵硬的尸体倒在路上。
付俞被人叫出去时还很疑惑,直到他看见陈修那惨兮兮的样子,他的嘴巴还大张着,似乎想呼救结果也只是装了满嘴的雪。
“怎么这么倒霉呀,真可怜。”
付俞细细地看着他,缓缓上前蹲在陈修尸体前,伸出手指触碰他的眼睛,黑色的瞳孔在指尖下是冰冷的温度。
在付俞身后还站着几个人,那些都是镇上做买卖的遇见尸体第一时间去了派出所,最后才找到付俞那里,那些人看着付俞那动作一时不知道这人是魔怔了还是疯了。
“人已经死了,想想怎么处理后事吧。”
最后还是一个汉子上前将付俞拉了起来,瞥见他苍白的脸色脸上满是同情。
“谢谢你们来通知我,你们去忙吧,我能处理好。”
付俞站在原地冷冷地看着陈修,说到最后才将目光移向那人,脸上露出浅淡的笑容。
有人见付俞身上的穿着可怜给了几枚硬币,派出所的人留到了最后,原本那人想帮付俞将陈修的尸体带回去,被他拒绝了。
等现场只剩下付俞一个人时,他才呼出一口气,看着陈修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那辆破旧的拖拉机被人拖走了,只留下陈修躺在这里,付俞看了一会儿开始脱他的衣服,身上的口袋都没放过一一掏了一遍。
看着手里的几张钱这才停了下来,“你的钱归我了,你欠我的。”
将纸币小心装进口袋里,付俞这才准备将陈修带回去,一路上不会再出现人,也不会有人看见陈修是被一路拖回去的。
上半身在未化开的雪地上不断拖行,那头半百的发丝如今全是污泥。
付俞喘着粗气走了半程实在走不动将手上的小腿扔下,靠在一旁的树上盯着阴沉的天看了一会儿。
陈修人很壮实,对于付俞来说完全是个累赘,这样走回去根本不知道要走到什么时候,但他就是固执地带着一具尸体拖行。
回到工厂的时候付俞的额发全都汗湿了,他颤颤巍巍如同一个老人般将陈修抛在干燥的水泥地上,扶着墙缓了一会儿才又上前将柴火点燃。
火光升起,付俞坐在地上烤着冻僵了的手。
“这里什么吃的都没有了。”
虽然陈修从来没说过他出门到底是去干什么,但猜都能猜出来,他去挣钱了,然后死在回来的路上。
“明天把你埋了,真碍眼。”
付俞一个人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与陈修对话,他说着披上被子缩成一团闭上眼睛。
第二天依旧是个阴天,付俞扛着从工厂里面的破烂里翻出来的铁锹,在旁边的林子里挖坑。
从早上一直到天黑一个雏形才出现在付俞眼前,他并没有挖很宽那太消耗体力了,所以他只挖了一个将陈修蜷缩起来能装得进去的大小。
然后在第三天付俞重新将坑洞挖圆润了一点,将陈修从里面拖出来扔了进去。
陈修安静地躺在里面时付俞突然对他的死亡有了实感,就像之前那个老男人下棺时一样,只有人真的埋进土里才真实地知道这人真的死了。
“……算了,也没什么好说的。”
付俞看着那人犹豫了一瞬,最后还是将挖开的泥土再次装了回去。他买不起棺材,只能挖个坑草草将人埋了,对此付俞已经仁至义尽。
将泥土拍平,铁锹再次被扔回工厂里,付俞揣着兜里的钱走了。
那里没有任何需要带的东西,就像从老男人家走时一样,只是这次再没有人会限制他了。明明陈修已经死了,但付俞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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