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俞笑着将那张纸攥住,面上却又是一派乖巧听话的模样,等人离开后,房间只剩他一人才转身躺倒在床上,那张单薄的纸举在空中被西斜的光线照亮,金黄的光包裹着付俞的手指,轻缓的风中,纸张在手指间微微掀动。
上面简单写着房间的情况,床具、衣柜和桌椅,其次就是租金多少,多久交付和公共区域的使用情况。
付俞看不太懂,手举累了又兀地垂下摔在枕头上,整个人懒懒地闭上眼睛感受着最后一缕光照拂脸庞。
因着他脚肿不能行动这几天干不了活,合着该算是没有工资的,但刚刚刘翠花带着这周工资来的时候却是分文不少,他原想说退回去但看着她那四处打听关心的模样,始终没有拂了好意。
等付俞再次下地行走无碍时已经过了大半月,这期间肖小莹曾背着一书包零食跑来找他,一见面看见他吊起的腿泪水瞬间就掉了下来,将书包里的东西一股脑倒了出来,堆在付俞面前。
“哥哥,你还疼吗?”
她小心地靠近,看了一眼红肿处又迅速收回视线,声音甚至都没有往日大,可怜巴巴地红着眼眶自责得不得了。
毕竟就连刘翠花都觉得他是为了不让肖小莹受伤才扭到脚,付俞瞧了一眼她的模样伸手拿过一袋吃的,撕开包装,慢悠悠吃了起来。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种,真是聪明孩子。”
他说着将零食递到肖小莹面前,她意外地抬眼,瞬间又笑了起来,觉得自己的做法是正确的,抱着付俞的手又撒娇了一顿和他一起吃了起来。
孩子就是很好哄。
付俞平静地看着地面被阳光带入的树影,耳边肖小莹对于运动会得奖的事情叽叽喳喳,欢快得像路边的麻雀。
陈怀远的家,灰白的外墙和青黑色的大门在一众建筑中毫不起眼,大门两边甚至连对联都没贴干净地像没人居住,只门旁杂草不生的泥地提醒着这里有人。
不巧肖小莹吃冰发烧了,刘翠花抽不开身,付俞只得独自和陈怀远去看房,走前她只说让看看布局环境如何,如果不喜欢她再另找。
付俞瞥见陈怀远手中攥着的红绳颇感熟悉,可能目光停留久了,陈怀远转过身子视线从自己的手上移到付俞身上,只是那视线先是从脚看起,最后才落到他的脸上。
“跟李爷爷学的,不怕丢。”
他简单地答了付俞的疑问,转回身子上前将大门打开,这才又看向付俞笑着说:“欢迎。”
那人站在婆娑树影下,嘴角的弧度恰到好处,像是为这一场景练了上百遍,整个人像日光一样柔和却距离遥远,似乎须臾间是真切的笑意。
里面的布局和李爷爷家差不多,进去就是个不大不小的院子,区别是李爷爷家在院里摆了桌凳,种了橘子,而眼前的院子干净地一览无余。
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安置,放眼望去是灰白的水泥地,此外没有任何多余色彩,墙角处摆放着些工具但都工工整整,正中的双开木门上挂着一把大铜锁,和陈怀远花店的布置可谓天差地别。
“房间在这边。”
陈怀远向院内走去,将正中那把锁打开,木门推开付俞才晃觉这里确实是居住的地方,里面的布置称不上温馨,一张大木桌摆放在中间,上面还留有陈怀远没有包扎好的花束,浅黄的花成了唯一的点缀。
“可能有些乱,我还没来得及收拾。”陈怀远说着却丝毫没有动作,反而直接往手边的门走去。
是的,房间还需在这间客厅进去才能进入,客厅除了那张大桌子,还摆放了电视桌,一件长柜和冰箱,然后就是几把椅子。
付俞粗略看了一眼,见要租出的房间被打开才跟上陈怀远的脚步,主卧里的面积快和客厅差不多大了。
窗边摆放着几盆盆栽,窗户开着透气能闻见一股香薰味,只有在这间屋子付俞才觉出点生活气息,似乎睡在这里的人才刚刚离开不久。
入门的椅子上堆放了几本书,上面干干净净像是前不久才有人翻看过一般,必要的家具都有,但看起来就是很空。
“没有小一点的吗?”
付俞说出跟陈怀远见面以来的第一句话,脑袋甚至都没抬起眼和他对视,而是看着书桌上摆放的物件。
他因为上次脑子不清醒做出的事情感到尴尬,躲在李建业家里将人拒了两次,再见到人依然发窘。
手指不自觉抚弄着之前擦伤的位置,那里已经结痂掉落长出的新皮还透着粉,付俞问完等了一会儿,眼珠在眼眶滚动着才掀起眼皮看向陈怀远。
他不知何时走到窗前,手中拿着一张纸巾漫不经心地擦拭着叶片上的浮尘。
今日仍是穿着短袖戴着袖套,下身倒是一条修身的黑裤,称得他的腿看起来修长笔直,唯有双手和脖颈裸露在外,阳光下付俞瞧见了陈怀远喉结下方的黑色小痣。
瞬间目光像是被阳光刺到一般迅速移开,付俞见他又开始不理人,从门口向内走了几步,视线在屋内打量着,最后随意将那摆放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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