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月早上是趴着醒过来的,眼睛也肿得厉害,稍稍一动腰疼腿疼屁股疼。他下了床颤颤巍巍地挪到房间穿衣镜前面,拉下裤子侧身扭头端详自己的肿屁股。白皙圆润的屁股已经变得青紫交加,满是淤痕,下方一道格外明显的紫印子贯穿臀腿交界,边缘还有些泛黄,好一个五彩斑斓的热闹屁股。
时月伸出食指按了按那道紫印子,立时疼得龇牙咧嘴,心道主人下手可真狠啊,三十几下就打成这样,怕是得一个星期才消得下去。
春风顺着飘窗缝隙钻进房间拂上他的脸庞,轻柔得像一个吻。
时月轻轻摸了摸肿屁股,心念一转,紧皱的小脸展开一个松快的笑。
疼总比不在意好,他喜欢主人留下的痕迹。主人愿意使用,也许证明一个性奴在主人心里也并非全无分量。
时月顺了顺头发,出房间往一楼走,嘴里正念叨着花园里的向日葵有没有长出新叶子,就远远看见江清晖正坐在餐桌前,手里拿着文件,穿着随意。
时月顾不得全身不适,连忙小跑过去跪在江清晖脚边,双手轻轻搭在江清晖的膝上,一派虔诚热烈:“主人。”
“嗯。”江清晖放下文件看向时月,指尖漫不经心地敲击长桌,发出节奏不规律的轻响。
犹豫一番,时月忍不住开口:“主人今天不出门吗?”
江清晖注视着时月因兴奋而放大的瞳孔:“今天不去了。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时月有些脸热,直言道:“主人,奴隶的屁股疼。”语调轻柔,尾音拖长像一把小钩子,专摄人心魄。
“该。”江清晖言简意赅。
时月瘪嘴,又很快收住了。昨天是他自作自受,是江清晖太过宽容,把他纵得不像样子。领悟了其中关窍,时月收回手端正跪好,诚恳道:“主人,奴隶知道错了,求您原谅我,也不要扔掉我。”
“时月,我给你一次平等对话的机会。”江清晖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时月的头发,发丝掠过手指带来一点麻痒。
“平等对话?”时月嘴微微张大,面带惊疑。
“对,你不受制于奴隶的身份,我也不是主人。你可以随心所欲地说出你的想法,而不会受到任何惩罚。”江清晖直视着时月的眼睛,“我只要求你坦诚。”
“您永远是奴隶的主人。”时月低头垂下眼皮,掩下眸中的失落。
奴隶是不习惯平等的,江清晖也懒得多费口舌,扯住时月的头发迫使他抬头,面色深沉,语气严肃:“奴隶,在你心里我是什么样的主人?”
江清晖俊朗的脸靠得很近,连眼下一点青色和脸上细细的绒毛都能看得分明。时月被扯得吃痛,还能分神想昨晚是他害主人没睡好。
“回神。”江清晖用另一只手拍了拍时月的脸颊,不疼,但声音很响,带了一点羞辱和警告意味。
时月眨了眨眼睛,脸上泛起一点粉色,喃喃道:“主人救了我,给了我新的生活,管教我,爱护我,是全世界对我最好的人。”
时月的话如一滴露水自青绿的柳叶尖缓缓滴落,在平静的湖面泛起一圈圈涟漪。
江清晖慢慢松开扯着头发的手,喉结滚动,声带被拉扯着般滞涩开口:“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没有那么好呢?”
“不会的,主人是很好的人。”时月摇头,眼睛湿漉漉的,神色柔软,又慢慢染上坚定,重新直视江清晖的眼睛,“就算有一天对我不好了,我也想一直陪在主人身边。”
江清晖猝然转过头,看向窗外摇动不止的树叶。两人一时陷入诡异的沉默和寂静,耳边只余簌簌的风声。
“时月,你怕死吗?”江清晖的声音突然响起,语气嘲讽又古怪,轻得像一声叹息,如烟雾般很快消散在流动的空气,不见了踪影。
但时月听得很清楚。他一头雾水,不明白话题为什么大转弯,斟酌道:“主人,奴隶当然怕死,好死不如赖活着。”
江清晖重新转回脸,浅浅笑了,带着莫名的轻松和释然,俯下身用手掌大力揉搓时月的脸颊和脖颈。
时月耳边是江清晖急促的呼吸声,温暖的手掌带着热气揉过敏感带,全身都泛起过电般的酥麻,他很享受这种亲密接触,沉浸在主人温柔的爱抚里,眯着眼猫叫似的轻哼出声。
直到江清晖收回手,声音如利剑落下斩断丝丝缕缕残留的温情:“时月,一会儿秀色的人来接你,你收拾一下就走吧。”
时月脸上还残留着江清晖手掌的温度,心已经陡然沉了下来,脸色如遍布细小裂纹的瓷器,一碰就碎。唇瓣张合,却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睁大眼睛抬头,在江清晖的眼中看到了一片冰寒,是终年不化的冰雪才有的冷意。
时月心中了然,这次江清晖是铁了心要把他送走了,做什么都是徒劳无功,惹人生厌。
时月脸上一片灰败颓丧,指甲掐进手心用疼痛强迫宕机的大脑慢慢运转。
收拾什么呢?
黄粱一梦一朝醒转罢了,来的时候孑然一身,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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