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胥帛琛心下一沉,一番折腾,竟然忘了自己今日为何会遇上这桩案子了。
方才那心中还在怒放的花朵宛如遇上了冷冽的霜,瞬间蔫了下去,胥帛琛搁置在膝盖上的手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心下挣扎几许后,还是忍不住出言问道:“你为何会在环翠阁?”
陆瑾禾一愣,心里顿时慌了起来,垂下眼眸掩饰着,不知如何作答,索性撞着胆子反问道:“大人又为何会在环翠阁?”
胥帛琛一噎,顿时不知如何作答,这小团子竟然把问题抛回给了他,反将了一军。
见胥帛琛有些无措的神情,陆瑾禾顺势说道:“大人去做什么,我就去做什么,都是男人嘛……嘿嘿……”
胥帛琛顿觉一腔怒火无处发泄的感觉,总不能和陆瑾禾说他是去查她的吧!
被陆瑾禾反将一军,胥帛琛只觉得自己重拳出击结果打在了一团软绵绵的棉花上,偏这棉花弹性十足,一拳头又都弹回了自己的脸上,实在是,憋闷的很……
“公子,到了。”云章的声音自车外响起,陆瑾禾起身道:“多谢大人送我回家。”
陆瑾禾说完,下车离去。
胥帛琛撩开车窗帘子,目送着陆瑾禾进了院子,方才放下帘子,对云章道:“回家。”
这一句回家,云章顿时听出了自家公子声音里那满满的失望。
不过,小团子在他面前已经不再自称卑职了,而是用了我,这样的称呼显然看的出小团子已经和他亲近了许多,总得来看,还是好的。
胥帛琛如此宽慰着自己,即便陆瑾禾真的喜欢女子也无妨,她年岁还小,他再多多用些手段,让她再喜欢上男人就是了。
如此盘算的胥帛琛暗自笑了笑,无奈的摇了摇头,带着几分认命的味道……
翌日,胥帛琛为环翠阁的妓女伸张正义的事在坊间不胫而走,烟花之地素来是无风不起浪,更何况是胥帛琛这么大的风,席卷而来的浪自然是要三丈有余。
第二日下午,卞阳城的大街小巷便都在口口相传,百姓们提起此事,皆是对胥帛琛赞不绝口。
陆瑾禾是黄昏时分在宋记食肆用晚膳的时候,听着老板夫妇闲话家常的时候知道的。
据说是大理寺卿胥大人只是去逛了个窑子,就顺便破了个案子,手段高明,简直是包公在世,传的神乎其神,惊的陆瑾禾饭都忘了吃……
这件事在百姓中口碑甚佳,但在达官显贵之中却是令一番光景。
这些达官显贵,自诩高门大户,自是对烟花之地带着鄙视之意,对他们来说死了个妓女奴仆,跟死了个猫狗没什么区别,胥帛琛这种行为,无疑是自贬身价。
碰巧今日胥父受邀在春风如意楼宴饮,身为环翠阁的对家,环翠阁有什么风吹草动如意楼自然是第一时间知道的,胥父猝不及防的知道了自己儿子的丰功伟绩,还顺便被同僚们调侃了几句,心里不痛快的很,归家就命人叫过了胥帛琛,不由分说就抽了他一顿藤条,后又一顿训斥将他赶去家祠罚跪。
沉大娘子看着儿子罚跪,心里一腔怒火,同胥丰烨大战了一场。
沉大娘子是个火爆性子,茶盏杯碗的一气之下又砸了不少,胥丰烨一气之下去了柳香雪的院子里。
沉大娘子看着胥丰烨气冲冲扬长而去的背影,狠狠的啐了一口,骂道:“我怎么就选了你来嫁!”
说完,也顾不上胥丰烨,急忙叫陈妈妈备了些果子吃食和软垫子送去了家祠。
陈妈妈提着满满一篮子的茶水果子和软垫子,正欲前往家祠,沉大娘子不放心的问道:“琛儿最近偏爱吃软酪团子,有没有带上?”
陈妈妈点头道:“大娘子放心,都有带的。”
“好好好,快去快去。”沉大娘子匆忙送走了陈妈妈,看着柳香雪院子的方向愤愤地骂了一句:“老不休!”
胥氏家祠,烛火跳动,烟雾缭绕,供奉着胥家历代先祖。
胥帛琛跪在蒲团上,盯着祖先的牌位,依然没觉得自己做错。
身边是陈妈妈送来的篮子,胥丰烨一向对胥帛琛严苛,对胥帛珔纵容,幼年时胥帛琛读书稍有松懈便会被罚跪祠堂……
那一年,胥帛琛十四岁,因文章立意与古人相悖,被夫子责罚,胥帛琛年少气盛便与夫子争论了几句,结果就被胥丰烨罚跪了家祠。
前面胥帛琛不服气,跪了许久也不肯认错,气的胥丰烨让他一直跪到了黄昏时分。
忽而家祠的门被轻轻打开,胥帛琛不解的回过头去看,就看见了一个粉嫩嫩,肉嘟嘟的奶娃子,推开了家祠的门,爬过了门槛,步履蹒跚的进了胥氏家祠。
胥帛琛不认识这个奶娃子,更不知道她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只能不知所措的看着这个奶娃子摇摇晃晃的奔着自己走了过来。
奶娃子正是幼年的小团子陆瑾禾,彼时还叫做苏雪禾。
奶娃子的腿短,陆瑾禾走了许久方才挪到了胥帛琛面前。
刚会走路的小孩子腿脚不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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