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一束束地交错重叠,折射成一张漾动的网,轻柔而浪漫,令人昏眩的色彩和音符。跳动的小小的火焰映在周围人发亮的眼中,像颗迷蒙的小星,闪烁在忘我的表情上,那样的快乐与自由,像是曾被遗忘许久的童年翅膀。古老的青色城堡和幽丽的bejayrose继而消失在雪白的香槟泡沫中。是呼喝声、玻璃杯子相撞的清脆,让整片火星旋转颠倒。雪白的浪、蜜金色液体和剔透的玻璃情绪,送入口中的,是冰冰淡淡的甜。幻境在持续着,这里已经没有了时间的界限。冷柏附在王亦耳边说着旁人听不见的话,两人起身,微笑着旋入舞池。相拥的身影仿佛原就是完整,红尘小舟随世漂流,简单的步子是一起一伏的情波。“我以前都觉得跳这种舞是老公公老太婆的专利。”迟沃川说。“把那个‘公’跟那个‘太’去掉。”殷其雷附身过来“你看人家一对跳得多深情,眼红吧?”“我又没眼球出血,红什么红?我看是你自己心理不平衡。”迟沃川一把把他推开。殷其雷瞄瞄喝着饮料的京阑:“沃川,死线已到,你们好像还没明朗化嘛。”“对哦。”林萻也凑了进来“到底算是谁赢?”“我没输。”“人家虽然收了你的玫瑰花,却什么都没表示,搞不好是你在一头热,这不是欺骗我们兄弟的感情和金钱吗?”殷其雷坏笑“总得有个落实的标准吧?”“什么标准?标准由我说了就算,你别过分。”迟沃川威胁。林萻给了他一拳。“你的风向转得可真是快!”他压低了声音“私下进行到哪里总该报告一下吧?”“闭嘴。”两个八婆男,没一点口德意识。调侃的两人没有遵循大人旨意,只是笑个不停。“看来顶多是纯情地牵牵小手,连初吻都没有”得意忘形的声音已有扩大的趋势。“你们是酒还没喝醉是不是?”迟沃川笑,拿起桌上的酒瓶拔了塞子就往他们身上淋。两人大叫着弹跳了起来,开始反击。迟沃川躲过酒水饮料的流弹,一边笑一边抓过旁边的人做挡箭牌,直退到京阑旁边,一把拉起就跑。他们逃出混乱圈躲入舞池,留下里面被波及到的人继续混战,殷其雷和林萻陷入被包抄的悲惨局面。“要跳舞吗?”“你邀请我?”“算是吧。”京阑笑“不过我只会走男步啊。学校跳舞社严重阴盛阳衰,我这种身高向来只有充当男生的份。”“这种舞跳了会老一百年,我也不大会。”迟沃川捉着她的手比了比“再怎么样我都比你高一大截,叫我当女生是死没天理了。反正灯光那么暗,乱跳也不会被人家察觉的跳就跳了!”一副豁出去的样子。手搭上,走了十几个节拍之后,京阑便知道他不是故作谦虚。踩脚、错步把什么浪漫气氛都扫光光。“你舞跳得实在很烂。”她毫不客气地评论。“那要看什么舞,条条框框太多的我当然不行。”他毫不介意“要不是你邀请我,我才不会来出丑。”“是出丑吗?那就不用跳了。”扣在她腰上的手一紧,把稍稍退离的她又带近了来。她吓了一跳,抬头看他。“先别忙着走。”他说,诡笑的脸微侧着,眼睛盯着旁边一对“快到慢四了,等会儿有世纪奇观可以看。”“什么世纪奇观?”她好奇。他低头指导她:“看到冷柏、王亦他们没有?”“看到了,怎么样?”灯光虽然昏暗,找人还是很容易的。“盯牢目标物体,等会儿跟着他们转,别撞人,机灵点。”她莫名其妙,只得点点头。正在这时,慢四的音乐响了起来,全场的灯光倏地暗下,他们的视觉里只剩下重重的俪影。“过来。”迟沃川小声地说。她跟着他全场乱转,根本已经不是在跳舞。冷柏和王亦就在不远的地方停下,然后小蚌子的那个便被搂离了地,两个头的影子贴在了一起,久久没有分开,并蒂莲的花跟随着音乐的节奏绽放到尽头。模糊里,是温柔的煽情。十几分钟后,灯光大亮。“又不是你在接吻,你脸红什么?”京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无聊。”想不通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男生。“哪里无聊?除了电影里,哪有机会见到这么默契般配的一双?”他辩解。“非礼勿视有没有听过?”他笑:“哈,你敢说你刚刚没有看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她微微恼怒地推开他:“还说,跟你这种白痴跳舞还不如跟猴子跳。”他赶了上去。“好大的侮辱啊,不会跳又不是我的错,等我到七老八十了再跟你跳这个吧。”一只手臂张开揽住她,很自然的动作,就像对待哥们儿一样“去‘群魔乱舞’,我还是喜欢那边。”“荧惑”的隔音效果相当好,至少“群魔”与慢舞厅独立成互不干扰成两个世界。截然不同的音乐风格,那边是和缓宁静的港湾,小船悠悠驶入,这边是夏天午后狂风暴雨的节奏,疯狂敲打着人心,催促着心跳的节拍合上相同的频率。进入那一瞬间,随着台上dj大喊人群便涌了过来,在忽明忽灭的光里挣扎求存。听觉上、视觉上、感觉上,绝对是个大大的冲击。京阑一时间竟然无法适应,轻微地划开双臂,却像是春日烟水湮没,被惊涛骇浪吞到了深潭底的角落。“在这里没有人的手脚是束住的,你不需要顾虑什么,跳得再难看我也不会笑你。”迟沃川的话流失在嘈杂震撼的音乐声中。他是属于这里的。他面对着她退入那热力四射的光芒群落中,颀长的身影矫健灵敏得像头豹,不需要一点花哨,也不需要造作,仿佛这里的喧嚣就是原始的归宿。一切都是现代人工的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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