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人身边的女子呜咽一声。不多时,整个气氛充满了极度的恐惧和不安,男人们眉头深锁,女人们有的甚至开始低声啜泣,连孩童都吓得乖乖噤声。他们耗尽数年的心力,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个隐匿的居所,现在竟然公开得像是客栈别业,所有人都不禁害怕恐惧,就怕眼前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平静,即将要毁于一旦!“诸位放心,我不会让你们为难,你们大可安心住下,往后不会再有任何人来打搅这座村子的平静了。”峻德平在阿锁的撬扶下,缓缓地走近村子的居民。众人赫然发现他们两人都已整束过服装,背好了包袱,一副随时准备辞行的模样。“可是,平公子那人曾要求我们医好你的眼”官凤儿心一揪,虽然已经看开,但还是舍不得就此与峻德平分别。“不碍事,我是依我的自由意志决定离开,那人不会再为难你们的;况且,他还有其它正事足够他忙的。这一阵子叨扰各位,在下很过意不去。诸位放心,林外有人围守着,不会再有其它人擅入村子,我与阿锁已经在这里待得太久,就此别过。”峻德平向大家微微作了个揖。他的话充满安抚的力量,众人忧惧的心渐渐平静下来,开始能冷静思考。“但是你的眼睛还没好,毕竟是咱们丫头害得你受伤的”领头代表的腐腿老人咳了一声。为了自己的安危而硬逼一个瞎眼的男人离开,怎么说都有些不光彩,他们虽是罪民之身,侧隐之心也还是有的。“不碍事。我幼年也曾失明过,这个状况对我来说不会太陌生,请你们不用担心。”峻德平淡然地笑道。阿锁闻言条地抬头,眼眸里闪过惊诧。不过,她什么都没说,只是安分地靠在他身边,当他的引导。“你们要去哪儿?我我护送你们一程吧!”官凤儿脱口而出。“官姑娘,多谢你的好意。不过我有朋友会暗中护着我,路途上应该不至于出现危机,告辞了。”峻德平微笑婉谢。有人护着?平主子是为了要安慰官凤儿才说的,还是他有一些事没让她知道?阿锁挑了挑眉又望了峻德平一眼,表面仍然不动声色,扶持着他的小手却偷偷地在他的肘背上狠捏了一把,以示愤怒。真气人!平主子将她当作外人了吗?竟然什么都没告诉她!峻德平接收到身旁人儿的怒气,仅在唇畔勾起浅浅笑痕,另一手则迅雷不及掩耳地将她拉到身前挟着,颇有报复的意味。“哦,我忘了,我身边还有一个小书僮陪着我,阿锁很机灵,路上有她照应,没问题的!”阿锁怔怔地面对众人一下子聚集过来的眼光,后背抵在峻德平胸前动弹不得,只好呵呵干笑,小脸忍不住开始发热。辟凤儿神色奇异地盯着她,像是发觉到了什么,几乎瞧透她的眼神让阿锁突地感到浑身不自在。“呃官姑娘保重了。”“阿锁,你”官凤儿欲言又止,眼神在阿锁和峻德平两人之间徘徊。“什么事?”阿锁被看得一头雾水,仰头向身后的峻德平求救,但看到他眼上的布条才提醒了自己峻德平看不见,根本无法帮她。辟凤儿本想启口问些什么,最后又摇了摇头。她后退一步,小手偷偷放入师兄的手心中,引得官探时一震,随即将她回握得更紧。
辟凤儿的心头溢了些甜。“没事。那么,你们一路上多保重了。”不论她是否对阿锁的性别看走眼、他们两人之间又是如何,都与她无关了。“告辞。”峻德平潇洒揖手,挟着阿锁离开村子。一路上,阿锁背着一个大包袱,絮絮叨叨地缠在峻德平身边,不肯罢休。“为什么?为什么?平主子你为什么都没告诉过我,你以前也曾瞎眼过?难怪我看你马上就进入状况,对于眼盲适应得很,一点也没有一般人突然失去视力时该有的惊慌失措。”峻德平笑而不答,一手搭在阿锁瘦小的肩上,另一手拈着竹杖把玩,非常信赖地将自己交给阿锁带路。他只开口指示往北走,随后不管她问了什么,他就是不再说话。见他不打算回答,阿锁不由得一阵气闷,干脆也赌气闭上嘴,不与他讲话。没多久,阿锁忍不住无聊,干脆迳自唱起歌谣来,倒也自得其乐。峻德平笑意盈盈地侧着耳,倾听阿锁娇娇嫩嫩的嗓音在空山密林里反覆回荡,悠悠地撞入他的心间。这种不问俗事的感觉,令他整个身心都放松到最极致。此时他什么都不必想、什么都不必做,就只有单纯的小阿锁伴在身边,听着她的歌声,穿林过溪。“咦?平主子,前面有一条小溪耶!我们过去泡泡凉可好?”阿锁兴奋的声音条然在耳际响起。呵她已经忘了自己正与他赌气不说话了吗?峻德平含笑点头。“有何不可?”阿锁欢呼一声,迫不及待地牵起竹杖,拉着他朝前方走去。“哇,好凉、好凉。”小心翼翼地扶着峻德平到溪畔,确定他能安全的碰着水后,阿锁也伸出手浸到溪水里顽皮地泼洒着。峻德平慢慢解下眼上的布巾,低头取水洗去眼上的葯渍后,试着张开了眼。他毫不意外视线所及仍是蒙蒙一片但是,眼角那点闪动不停的微光是什么水面的波光吗?还来不及细想,闪光随即消失,视线再度沈入重重合暗。虽然是仅仅的短暂一瞥,但微秒如丝的弱光仍让他产生些许惊讶。他的眼“平主子,看得到吗?”阿锁跪到他身边,关心地盯着他的双眼,心口忍不住的急跳。他的眼睛看得见了吗?峻德平转过头去,努力想对准焦距,无奈的是,他仍然看不到她的脸。他轻轻地摇了摇头。阿锁咬了一下唇,浓浓的失望涌上眼眶,酸疼得快冒出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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