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岐根本顾不上草莓甜不甜。
被邬滢触碰过的下唇如同被火燎过。
见他目光怔然,半天没有说话,邬滢凑过来细细看他:“怎么了?”
岂料,凌岐一把推开她,转身上楼。
“你先洗个澡,咱们晚上去爷爷家。”她细心地嘱咐。
回答她的只有越来越远的脚步声。
踢开卧室的门,凌岐攥着白t下摆烦躁地脱下衣服,上半身线条紧实的肌肉偾张起伏,浑身充斥腾腾力量感。他的心脏还在急速跳动,未从之前的古怪情绪中抽离。
他脱下短裤,打开浴室的冷水。
冰凉水温迅速浇灭他内心的浮躁。
凌岐站在洗手台前,往后捋着湿透的短发,露出锋致眉眼,深深盯着镜子中的自己。他突然看不透邬滢的心,他不信她今天的行为是无意识的。男女有别,正常人都会有所顾忌。
何况,他们年纪相仿。
想着,凌岐按捺下去的躁意再次涌上。
他捞起一把水用力甩向镜子。
楼下。
邬滢早早就在客厅等待,傍晚有点凉,她在连衣裙外加了件浅绿色薄衫,脚下穿着款式简约的拖鞋。
凌岐下楼就见她乖巧站立,正经等人模样。
家里没人,他态度粗鲁:“你家里没人教过你吗?让你去长辈家里吃饭穿拖鞋?”
邬滢走得缓慢,声音也轻:“脚趾受伤了,爷爷知道的。”
闻言,凌岐眉心蹙起。
“你又去告状了?”
邬滢淡笑着解释:“没你想得那么复杂,大家都知道是我不小心踢到的。”
“……”
凌岐这才安静。
去老宅的路上,邬滢摇下副驾驶一点车窗,头靠着窗户透气。明明车厢内开着空调,她却往外躲。凌岐见了,冷不丁地哼声:“你是不是和你家里人装病?我看你在我这儿天天精力充沛的。”
邬滢没转头,轻声应道,“每个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
“……”
话不投机半句多。
凌岐懒得听她讲大道理。
车子很快开到老宅,门口有佣人迎接。这是邬滢第一次来,少年老成地带了些给爷爷奶奶的礼物。
凌岐之前没看到,此时见了,蹙眉质疑:“你趁我洗澡,碰我车了。”
不是疑问,他相当笃定。
但邬滢的反应很平淡,只轻轻嗯了一声,说:“怕耽误时间,我就先把礼物放后备箱了。”
“……”
狡辩。
肯定是心机的讨好长辈。
看着邬滢拎出礼盒,凌岐没有帮忙,先一步走进去。
今天是凌爷爷单独叫两个小辈回家吃饭,凌倬正和祝焕玲并不在受邀之列。进了门,邬滢先看到奶奶,但对方只是对她笑笑,就拉住凌岐的胳膊,一通嘘寒问暖,唯恐孙子在家里受委屈。
凌岐睨了眼颇受冷待的邬滢,得意地弯唇,“你把我给爷爷奶奶买的礼物放到桌上。”
闻言,凌奶奶啧声,抬手佯装打他,口吻无比宠溺:“你这臭小子,来奶奶家还带什么礼物,下次再见外,你人也不要来了。”
凌岐对奶奶的态度很乖顺,嘴巴也甜,说出来的话邬滢都有点起鸡皮疙瘩。但她全然没有因为自己用心准备的礼物被他夺去邀功而愤怒,反而按照他的指示把礼物放好,才轻声问:“奶奶,爷爷没在家吗?”
凌奶奶对邬滢并非不喜,而是怕凌倬正厚此薄彼,自己才更为宠溺凌岐这个亲孙子。此时,她看邬滢孤身站在一旁,心里又突然不忍,示意她先在沙发坐下。
“他去给你俩取礼物了。”
邬滢刚坐下,凌爷爷就步伐轻便地下楼。明明已经年近七旬,但他精神矍铄,每天坚持健身,身子骨硬朗得很。
见到长辈,她迅速起身,礼貌问好。
凌老爷子今天心情不错,应了邬滢的问候,笑着看向凌岐。后者被爷爷意味不明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毛,他喉结滚动,莫名心虚:“怎么了?”
“听说你明天就去办复读手续?”老爷子坐到沙发主位,翘起二郎腿,威严气场扑面而来。
凌岐瞬间知道是谁搞鬼。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邬滢,想否认,但又知肯定会惹爷爷生气。无奈之下,他只能打断牙齿往肚子里咽,唔声道,“是,这回我会好好学的。”
“好啊。”老爷子大悦,对凌岐身边的邬滢甚是满意,“滢滢这个姐姐真是起到了带头作用,你们俩都好好读书,考了好成绩爷爷都给准备礼物。”
凌岐垂眼,轻蔑地嘁了声:“她都不上学,考什么好成绩。”
岂料,老爷子为邬滢正名,口吻很是骄傲:“谁说的,这个暑假后,滢滢就去大学读书了。”
凌岐猛地抬眼,眸底震惊。
他看着邬滢,问得直白:“你能上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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