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凡人 。他赐座给薛遥,等薛遥在他面前坐定,他才缓缓开口道:“薛遥啊,朕派给你的可是件辛苦的差事。”一听是辛苦的差事,薛遥立刻屏息凝神、全神贯注地听著,并没有提出任何疑问。见薛遥坦然接受的模样,皇上才继续道:“在皇宫里,上至太子、下至仆婢,没有一个人不倾尽全力想讨朕欢心的。在江州,却有一位庶出的皇子,说什么也不肯来京城,甚至不承认朕这个父皇。由于朕太记挂他,而且最近宫里传出其他皇子要对他不利的风声,所以朕希望你到江州去保护他的安全,并替朕这个无法尽到责任的父皇照顾他,好吗?”薛遥虽不明白远在江州的皇子和皇上之间出了什么问题,但凭著未谋面的皇子那不肯趋炎附势的气魄,他倒乐于挺身保护他。“我愿意接下这项任务。”薛遥爽快的答应。薛遥看到皇上眼角泛著欣慰的泪光,深刻感受到皇上对那位皇子的疼爱,因而胸中涌现一股非得誓死保护皇子,并设法使两人间的误会冰释的想法。皇上拿出一封预先写好的信笺递给薛遥。“这封信里说明了你此行的目的,你一到江州就拿给皇子,他会明白的。不过他平常总不依朕的命令行事,你可能会受些委屈,你可要多担待些。”“臣明白。”薛遥接过信笺,也算正式接下江南之行的任务。“臣打算今天去向师父辞行,明天再起程前往江州,可以吗?”“当然可以,就这么办。”皇上含笑点头,脸上是放下重担后的释然神情。薛遥见皇上没别的吩咐,随即告退回自己房里收拾行李。由于只带走几件带入宫的衣裳,收拾的工作片刻就告完成。当背上那简单行囊、穿回他入宫时的衣服时,薛遥感到有种说不出的惬意自在。他很快就出了宫,骑著皇上御赐的良驹回到崇光寺。半年没回寺了,一下马,他便迫不及待地扯开嗓子大喊:“和尚师父,我回来了! ”薛遥三步并作两步的穿过寺里的大厅,却没看到师父的身影。他往禅房方向走去,结果还是没看到师父。“他老人家跑哪儿去了?该不会我一不在,他就跑去四处云游了吧?”他边嘀咕著,边往寺院后山寻去。后山有条溪流,寺里所需的饮水,全都得到溪里去汲取。当他快到溪边时,远远就看见一道枯瘦的身影在溪边打坐。“和尚师父,我回来了!”薛遥以在人前绝不会有的随意,在师父身边一pi股坐了下来。老和尚懒懒的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对于薛遥的突然出现,不露一丝讶异。他用苍老低沉的声音缓缓地道:“不是回来,应该是要走了吧!”“果然还是瞒不过你。”薛遥笑了笑。“我的确是回来向你辞行的。我今天就要起程到江州了,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回来。”薛遥说著说著,突然觉得不舍。他实在放心不下自小将他养大,而今已经是风烛残年的师父。“江州啊!那是个好地方,比京城好多了。”说完这话,老和尚又闭上眼睛,就像睡著了似的。“就这样吗?师父没什么要吩咐我的吗?”薛遥知道师父有著未卜先知、趋吉避凶的能力。老和尚再度睁开了眼,直视眼前清澈见底的溪水,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什么,但却欲言又止,只是长长的叹了口气。“怎么是这种表情?师父有话想说就说吧,再坏的情况我都能接受。”薛遥跟随师父那么多年,当然明白师父定是预测到他有劫难,才会不知如何开口。“凡事当顺其自然,莫可强求,知道吗?”老和尚说得语带玄机、不清不楚,但薛遥却心有所悟似的,点了点头回道:“我知道了。”“唉!你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老和尚又是摇头,又是叹气,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准备回寺庙里去。薛遥挑起溪旁装满水的木桶子追了上去。“师父!你怎么说我不知道呢,难道你那句话还有别的意思不成?”
肩上挑了两桶子水,又要追上师父的速度,薛遥显得有些吃力。“没有!没有!我哪有什么别的意思?”老和尚连忙否认。薛遥知道师父话里定还有别的涵义,但师父不肯明讲,就算逼他也没用。中午时分,薛遥在和师父一起用过斋饭,略作休息之后,就赶往江州去了。 ?江州临川时值六月,江州正浸润在霏霏细雨之中。一位约十五、六岁的俊俏少年,在一座亭子里有一搭没一搭的撩拨著古琴,一副百般无奈的郁闷模样。少年生得唇红齿白、眉目如画,有著江南山水柔美的特质,是个飘逸出?的少年。他头戴银饰小冠,身穿锦绫宽衫,翩翩风采更是展露无遗。纪维年纪虽小,却是纪府里当家作主的主人。另一个他不愿承认的身份,则是当今皇上的五皇子。如今让他一脸气闷不快的正是这身份,而不是连下了好几天的细雨。三天前,京城里快马传递而来的书信,打扰了他一向平静恬适的生活。信中写道皇上将从京城派一位武艺高超的人来保护他的安全。“哼!什么护卫,根本就是想派人监视我。”纪维不屑地冷哼一声,弹指用力划过琴弦。咚,琴弦应声而断,回弹划破手指,鲜红血珠立刻染上素白手指。“好痛!”纪维猛地站起身来,用嘴吸吮受伤的手指,?脚踢了古琴一下,骂道:“可恶!连你也来欺负我。”正当纪维发怒时,一位小婢撑著伞从曲折小径走来,在亭外停下道:“主人,屋外有一位从京城来的大人求见。”“不见!”纪维疾言厉色的回应。“是!”小婢似乎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答覆,立刻转身准备去回绝求见的客人。她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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