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子臭汗味,胃里才压下的翻涌又起来了。
太子还是第一次被人如此嫌弃:“你嫌弃我!我堂堂太子都给你拿痰盂了,你竟然敢嫌弃我!”他眼中的震惊不加掩饰。
盛见雪赶紧把震惊的男人推到一边,上前扶住谢双。
再一次,他吐的昏天地暗,把肠子都吐轻了。
这一吐仿佛是把谢双的脑子吐回来了,这这将近三个月来的不对劲。还有,昨日那真的是梦吗?
他小心翼翼的问:“我怎么了?我是不是得病了?”
盛见雪低头看着他,揪心不已,他没有再瞒着谢双,直接点明:
“你怀孕了,是双胎,已经三个月了。”
谢双当然不相信,他不管三七二十一,什么话都往外放:“你在说什么胡话?我是男人,你天天操的是逼还是屁股,你自己都分不清吗?”
“我是不是得了什么绝症?你别骗我了,说实话啊。”
盛见雪扶着额头,一时不知怎么解释。
正好这时孙太医被两个小太监扶了进来,这才逃过此劫。
一路颠簸,孙太医的骨头都快被颠散架了。
他先是观察了一下谢双的脸色,一看便看出了原因。
这是孕吐了,不碍事,过了这段就好。两个年轻人位高权重,不知轻浅,竟是折腾他老人家。
孙太医刚准备坐下来,歇一歇这身老骨头,谢侧妃就把他的手腕递到了眼前。
这,还是第一次见谢双如此配合。
孙太医受宠若惊,认真的把探。
半响儿,他妥善放下,对着谢双安抚:“侧妃放宽心,您金体无碍,男子怀孕和女子是相似的,到了特定的时期,不可避免会有孕吐的反应。”
听到孙太医的话,谢双本就提心吊胆的心坠入谷底。
他整个手都在颤抖,不可置信:“我是男人,我是男人啊,怎么可能会怀孕?”
“这男人确实不可能怀孕……”孙太医顿了声,他看到太子和太子妃在后面疯狂给他使眼色。
“是吧!男人怎么可能怀孕,你们就是合起伙来骗我。”谢双急迫道。
“不过……”孙太医话音一转,语调快速,“侧妃您体质特殊,是男人中的幸运儿,像您这种能怀孕的男子是世间男子的千万分之一,乃皇家之大幸。”
孙太医说完便开溜,一身老骨头逃的飞快。刚走到门口,听到屋里传来瓷器破碎的声音,溜的更快了。
撒谎的滋味不好受。
他自言自语……
“作孽呦!这孩子自己干的混事还把我拉下水,怎么不跟人商量就让人怀孕了,这跟骗婚有什么差,这让我怎么面对侧妃?连敢告诉人一声都不敢,来个先斩后奏,看来这小子算是栽了。什么时候这小子也学会小心翼翼喽……”
“啧啧啧……”
谢家那小儿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瞅瞅刚刚那震惊的样子,以后有那混小子受的!
这般想着,扬眉吐气的孙太医脚步又加快了几分,连身旁的小太监都是紧赶慢赶才赶上。
他要赶快去宫中给表哥报信去,看看表哥还有什么话说。
成天天嘲笑他家的儿子是个面团子,没性子。这下好了,他生的那个是个妻管严,子承父业,妙不可言。
屋里噼里啪啦作响,应和着北风的萧瑟,真是让人晦涩难安。无数堆积的轻怨薄恨在此刻骤然汇聚、壮大、而后勃发。
“哐当”又是一声瓷器花瓶掉落在地后发出的粉碎声。
谢双发了疯的泄愤,地上全是碎瓷片。
一种难言的焦虑在他的心中潜伏,怀孕的未知,那种令人窒息的恐怖感几乎要将他吞噬。
“你们凭什么这么对我?为什么是我?”
刚吐了两次,浑身无力,他拿着东西,手指都在颤抖。
“小双,先把东西放下,你现在身子弱,我们好好说。”盛见雪在一旁焦急的护着,轻声的劝。
“你让我怎么好好说,怀孕的为什么不是你,你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他说着,眸底荡漾着一泓水色,颗颗晶莹的泪珠从那忽闪的大眼睛中流下。
他哭的无声,只是盯着盛见雪,任由那泪珠颗颗流下,令人揪心不已。
洗漱一番回来的姬延憬,看到屋里两个人对峙,还有地面的一片狼藉,纳闷的挠挠脑袋。
“这是怎么了?怎么还哭了,是谁惹了孤的小祖宗?”
谢双看到姬延憬也回来了,直接斩钉截铁道:“我不要生孩子,我要把胎堕掉。”
“你说什么?!”
这还是姬延憬这些日子来第一次冷脸,身上逐渐显露上位者的威严,深入骨髓的为君之道,未来天子的压迫感逼向谢双。那是他曾寄托了万分期待的孩子,皇室血脉绝对不容有失。
“这句话,孤只当没听见。不要再让孤听到第二遍。皇室血脉绝对不容迫害,你应当不想体会被囚禁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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