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约书亚念念不忘的。坦率说,若非曾痴迷于对方,挂念着对方的评价,因而盲目地渴求亲近,赤裸地展现过剩的占有欲,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什么闪光点使得约书亚不愿放手。毕竟,那个校园风采的四分卫,潇洒的雷纳图斯,已经没有骄傲的资本了,而他在失去一切前甚至还与约书亚决裂。
沿着小径,约书亚慢悠悠地将雷尼推回病房。沿途除了一片适宜修养的景致,并无人群。雷尼再迟钝也能意识到这里恐怕属于自己的哥哥,也认命地由着约书亚的支配。
他虽然有些灰心,但是对于自己身体的恢复还是有着隐秘的期待。他在痛中品尝自己的失败,又因为昨日黄花而生出些妄想。
或许,身体还没那么糟糕,还有些许康复的转机,我可以为此低头,他这样想着。忍耐一切对雷尼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他已经不止一次做这种退让了。
但是日复一日的打针吃药并没有让他觉得轻快,虚弱感一日复一日的增加,有时那止痛的药物让他感到成瘾性,没有注射的状态下,疼痛和痒意像是肌肤下几千只虫子在爬动。
坚强这种品质在折磨下脆弱如白纸,他甚至觉得约书亚和医护的交谈声都如此让人烦躁,在独处的角落里突然暴起。
这还不如去死。雷尼沉重掩面,然后失控地对着自己的双腿不住捶打,这些过激行为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他被协力摁在床上,医生为他注射了麻醉剂,被迫失去挣扎能力的感受让大男孩崩溃的流泪,他在约书亚靠近时狠狠地咬了对方,亲口制造的创口渗出血液,铁锈味顺着舌尖传导至神经。雷尼甚至荒诞地想,这样一个仿佛不会死亡的魔鬼竟然也会流出人类的血。
他对抗着药物的困意,执着地看着医护处理着约书亚手臂上的伤口,看着白皙手臂上仅有的“瑕疵”,看着男人神色未变的从容。
“你正幻想着我做出什么反应?”约书亚开合的嘴巴并未放出声音,唇语只倾诉给他神经绷紧的兄弟。
雷尼需要一些有攻击力的语言,可以让他放纵情绪地破口大骂,可以瞬间激怒约书亚的咒语。他因为这些美妙的想象而吞咽,滚动的喉咙却盖上约书亚的掌心,卡在脖颈上的虎口随时可以用收拢的方式剥夺雷尼的生命,然而约书亚只是叹息着用左手拍了拍他的脸。“别害怕,kid”
屋内很快就只剩下兄弟二人,雷尼清楚,约书亚挥舞着钞票就可以让那些人轻易的闭上嘴,把他在病床前的所作所为带到坟墓,他一阵一阵的头痛扰乱了思绪,唯一能做的就是维持住不配合的沉默。
然后他就听见自己的兄长,永远文质彬彬的男人靠近到自己的耳边,用从来未曾有过的口吻说:“你知道自己现在看起来像什么吗?”
“脸上写着不情不愿,却会主动掀起裙摆在街角邀人操你的生涩雏妓。”
该死。雷尼想要反驳的话压根挤不出来,他的额头薄薄地覆盖上一层汗水,那个狗腿子医生一定是用了远超剂量的麻醉剂,他的舌头都发麻了。
约书亚对上怒目而视的雷尼,像是欣赏一直狂吠的小狗,他并不排斥唱独角戏,或者说,这正是他擅长的领域。深蓝色的漩涡拖拽着雷尼,男人不容拒绝地坐在雷尼的左侧。“现在你没什么东西可以拿来出卖了。”
“我为你办理了休学,亲自提交了退队的申请。豪尔森先生对此感到惋惜,他不止一次提及你是个多么优秀的橄榄球运动员。”
“真是个悲剧。”约书亚似乎在模仿豪尔森先生的口吻,但那眸子里的戏谑让雷尼难堪地咬紧下唇,脸色苍白地偏离了对峙。
他当然不至于因为脑袋受到撞击而失去了记忆,豪尔森先生是球队的教练,也是他的伯乐,如果没有这位老先生的欣赏与坚持,雷尼距离爬上队长还需要好些时间,他不敢想象知道自己前途尽毁的豪尔森将会有多么难过和失望。或许曾经拥有一切的雷尼没那么在乎握在手里的筹码,有些傲慢地挥霍,自我地消耗着那些爱和关心,迟来的后悔像是曾经被心脏起搏器救助的阵痛——他辜负了很多人。
“坏消息说完了,我们还有好消息,你还有站起来的机会,可能要接受一段艰难的复健,但我会陪着你。”
“哥哥一直都在。”约书亚的手触碰到雷尼盖着薄被的下肢,应激的青年想要避开,却使不上劲,这可不是药物的作用,运动员的经历让雷尼略懂一些运动医学,他的腿可能即便站起来也无法像过去那样跑跳。毁了一切的魔鬼正朝着自己微笑,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安慰自己。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呢?”沙哑的声音一字一顿,雷尼对自己的声音感到陌生。“如果想要杀死我,那根本不需要筹划那么久。”
“如果你想要毁掉我,那你也做到了。”
“我不明白。”雷尼看见约书亚的手摸进了被子之下,轻柔地触碰着自己的大腿,这时他又恨自己残余的感知,那种方式的抚摸唤起一些不太美好的记忆。
“你昏迷了整整一个月。”约书亚答非所问,他似乎因为雷尼的抗拒和绷紧而兴奋,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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