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冷酷的话语像冰锥一般刺入楚落的心里。
楚落呆呆地站在原地,一股烧焦的味道从锅里传来,刺鼻而苦涩,混入满地浓烈的酒香中。
这顿饭终究没有吃成。
楚落惴惴不安得很,他跟着去了医院,目送楚慕苏被处理完伤势后转住病房。楚慕苏的头颅被纱布紧紧包裹,一只眼睛也蒙上纱布,看上去十分虚弱。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由远及近,楚落转头一看,就看到苏俪和苏士诚、程斐神色匆匆地走进病房。
苏士诚的目光落在面无血色的楚落身上,眼镜下的瞳孔闪过异色。
作为楚慕苏的表哥,他自然认识楚落,只是楚落搬走后,两人已经很久没见面了。
也是凑巧,他正好陪着苏俪去未婚妻程斐的店里挑选珠宝,结果苏俪就收到楚慕苏受伤的噩耗。
苏俪眼里只有病床上的楚慕苏,她急切地问向坐在床头的顾璟:“小慕怎么样了?”
“还好,只是皮外伤,医生说可能有点脑震荡,所幸头骨没裂,里面也没出血。”
顾璟回应道:“他刚睡着,明天还需要再观察看看情况。”
苏俪听了顾璟的话,心中的担忧稍微减轻一些。
“怎么会受伤?”苏士诚沉声问,“我问了医生,说是钝器伤,伤口有玻璃碎片,小慕是被人用酒瓶砸的?”
听到这话,苏俪眉头颦起,“你们今天不是去验收房子,怎么会被酒瓶砸?”
苏俪追问道:“谁干的?”
楚落大气不敢出,缩在角落,他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地掐进掌心。
病房里骤然陷入了寂静,只有楚慕苏均匀的呼吸声在回荡。
苏俪是个精明的人,从一进病房看到楚落起,她就觉得事情有蹊跷。
也就是楚慕苏为人单纯,把他当兄弟真心实意对待,但是苏俪她可太了解当初这种货色被送来楚家的时候,心里是怎么想的了。
“不会是你打的吧?”她冷若冰霜地转向楚落,语气不可置否。
楚落身体微颤,与苏俪那跟楚慕苏如出一辙的浅眸对视,他无言以对。
反驳又有什么用呢?哪怕暂时逃脱了这一劫,如果顾璟或者楚慕苏告诉苏俪真相,结果还不是一样?
“原来是你干的好事。”苏俪的语调冰冷而尖锐。
“养不熟的白眼狼,果然野种就是野种,本性难移。”
以往苏俪的教养是不会让她轻易与楚落计较的,但看到亲子受伤,一想到罪魁祸首可能是这个本来极惹她生厌的私生子,毫不掩饰的厌恶情绪顺着恶毒的言语溢出。
虽然苏俪比楚落矮了一个头,但那股气势却让楚落忍不住想后退。
——早知道不跟来了
“您误会了,不是楚落。”顾璟出声。
“慕苏是去拿酒的时候,不小心被上层的酒瓶砸到。”楚落脑海一片空白,只听见顾璟平静地对苏俪说谎。
接下来的一切,楚落都左耳进右耳出。
他已经自顾自地陷入被顾璟维护的狂喜之中。
楚落眼角余光瞧顾璟,嘴角忍不住微微弯起偷笑,心中的慌乱和不安渐渐平息下来。
见顾璟走出病房,楚落随后偷偷跟了上去。
他看见顾璟站在走廊的拐角深处,目光远眺着窗外,手里捏着一支烟并未点燃。
“阿璟,谢谢你。”楚落小心翼翼地靠近顾璟,由衷地道谢。
顾璟淡淡地问:“谢我做什么?”
楚落是真的没想到顾璟会为了他对苏俪说谎,心情激动不已,思绪隐藏的阴霾消退,只感觉自己跟顾璟的关系前进了一大步。
这算不算自己在顾璟心里的分量变重了些呢?楚落暗自窃喜。
“谢谢你帮我解释”楚落弱弱地说:“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他注意到顾璟最近似乎烟瘾变重许多,明明顾璟之前很久都不抽烟了,现在即便身处医院走廊也忍不住想抽。
楚落忍不住关心:“阿璟,别抽了,抽太多对身体不好。”
顾璟瞟了他一眼,没当回事,准备打火。
顿时感到自己自作多情,楚落扭捏地补充了句:“而且这里是医院,吸烟其实对病人不太好”
顾璟的动作一顿,他夹着烟的手微微转了个方向,打火机反向点燃烟嘴的部分。接着,他将烟头放进嘴里猛吸一口,烟嘴一瞬间点燃殆尽,冒出缕缕白雾。
他这种抽法更凶,没过几秒,三分之一的烟被迅速抽完。
楚落见状,不敢再多说什么,只觉得顾璟在怪自己在多管闲事。他低下头,默默看鞋子。
顾璟偏头瞥向局促紧张的楚落:“你应该庆幸,慕苏头上的伤是酒瓶碎裂割伤的,而不是因为裂伤出血。”
“否则,你有十条命也不够赔。”他慢条斯理道。
楚落的心猛地一沉,刚刚还雀跃的心情瞬息消散无踪。他惶恐地抬起头,望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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