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砚辞有点呼吸不上来了,停留在是否举报该邮件为垃圾邮件的选项上,但到底还是没舍得摁下去。
他颤着指尖打下字:不需要你为我做到这个地步。
编辑好的字句还没发送过去,温热的泪恰好砸在屏幕中,模糊了字体。
许砚辞哭了,可说到底不就是他的错吗?
看透猫猫骨子底缺爱的卑微,于是肆无忌惮地压制在对方的身上吸血,他在乎输赢,无法做到仁至义尽,将一个爱他的alpha逼成敏感多疑的怪物。
于是猫猫学会了委曲求全,学会了压制自己的情感,甚至学会了自我牺牲。
他教沈修卿来爱他,却没教沈修卿怎么爱自己。
许砚辞觉得自己对于猫猫来说,是一种精神上的拖累,甚至是危害。
所以他看着屏幕上的邮件,心底浮现出一个想法。
新助手:“咦?!老板,你去哪里,文件不要了吗?”
许砚辞:“烧了。”
黑色的跑车在堆满废墟的高速路上奔驰。
“塔”换主之后,新成立的总部位置很特殊,恰好阻隔在前线上,要想去前线,必须经过塔,而且一次只能一个人通过。
许砚辞已经做好了和别人拼抢的准备,但没想到里面只有迟寻在等他,原本以为会有一场激战,结果对方只是向他挥了挥手,让他赶紧离开。
他看了眼迟寻,让对方在这儿等着,如果能够活下来,自己一定会回来找他。
迟寻侧着身子让路,唇角的笑让人看不透,只是这次没有危险感,像是平常的寒暄:“许董事长,那你一定说到做到。”
“塔”的另一边几乎是地狱般的景象,触目惊心的人类残骸遍布各地,足以黏糊鞋底的血液令人举步维艰,刺耳的嘶吼与悲痛的哀嚎从耳边掠过,带来令人窒息的死亡气息。
两边战况都残裂,但火星还是占据了上风,他们背部生有令人恐惧的尖锐节支,轻松地刺穿了人类脆弱的躯体,畸形的眼眸中充满了挑衅的异常红色,微观不可见的磁场从瞳孔中散发出来,影响alpha信息素的稳定情况,轻易地将他们引导至失控的状态。
蓝球的人已经寥寥无几,沈修卿果断挥晶骇刀,割断敌方颈部,橘红色的血液溅上了他的眼睛,但他不顾上擦去,只是急促地喘着气,胸前刀伤显眼,过度失血已经让他的思维受到影响。
沈修卿似乎是察觉到了许砚辞的视线,与此同时后边有火星的战士展开节支偷袭,在生死与爱情的抉择中,本能地偏向了许砚辞,他本能地倾向于许砚辞,目光毫无遮拦地回应,全然没有避开危险的意识。
千钧一发之际,许砚辞割破腺体的画面毫无征兆地倒映在他的瞳孔中,一抹血淋淋的红色淋在了那位青年的身躯,浸透了衣衫,
沈修卿眼眸骤然收缩,随着许砚辞失力倒下,他的信息素达到了近乎癫狂的□□之中,身躯的强度随着信息素的乱涨而出现进化般的强度,轻而易举地抗下了敌人全力的一击。
就在他失控时,一股熟悉而又陌生的信息素蔓延而出,以一种可怖的速度向外渗透,炎夏的战场下了场奇异的初雪。
那是他的爱人生生划烂腺体换来的信息素爆发,宛如漆黑的深夜里突然绽放的璀璨烟花,将绝望撕裂,从而迎来希望之光。
于是失序的怪物被神指引,于是那天夜里,火星回忆起了当年战斗型怪物孤身屠杀地下城的景象,清楚了什么是蓝球进化的潜力,这场持续上百年的侵略,在以沈修卿绝对的碾压之下湮灭,走向终结。
只是等他回到人类基地时,手中抱着的人早已奄奄一息,那个平日里会挑起眼尾挑衅的坏家伙,正虚弱地地躺在他的怀中,后颈部位几近断裂,触目惊心。
医生说活下来的可能性很小,但能确定的是,许砚辞的腺体百分百损坏,不可再释放信息素,也就是说他们之间的ao羁绊,就此彻底断了。
漫天初雪,是沈修卿最后一次闻见他的信息素,以最惨烈的代价。
副手没办法安慰着他,毕竟与伴侣失去信息素羁绊,是件很悲伤的事情,无异于死亡,但这个元勋却是丝毫不在乎信息素的问题,只是颤抖而干脆地签病危通知书字。
他说没关系,只要许砚辞活着就行,他们的爱从来不需要信息素维持。
只是手术室灯灭。
医生摘下口罩,还是宣布许砚辞的死讯。
战功赫赫的元勋像是只犯错的猫,守在爱人的尸体之外,哪里也不去。他看着许砚辞回复邮件,久久无法缓过神。
沈修卿总说许砚辞不够爱他,也不在乎他,或许在那个人心里,自己占据的地位不如一份合同,于是总在一次次相处之中,试探着对方底线。
他要许砚辞把他放在最重要的位置。
现在做到了,沈修卿成功地将最为理智的商人逼成一个为证明爱情而甘愿赴死的疯子。
神从此堕落神坛。
沈修卿却怎么也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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