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他,如果玛丽亚在这里呢,玛丽亚排第几?“第几?”阿兰此时已经不再紧张,就像挑选龙虾一样,眼光刁钻,“就算玛丽亚在这里,我也敢说,她排第二!”人们异口同声发出“噢”的一声。“她排第二,对,如果她在,我也要大声说,玛丽亚,你排第二,玛丽亚的妈妈排第一!”底下一片哄笑。阿兰接着说,“从明天起,我就要离开这里了,谢谢你们。还好,上帝关上一扇门,但是,还留了一个小小的窗口,我的助手查尔斯还在这里。每天的龙虾,继续!”台上的人们很开心,也许明天他们就会忘记阿兰,但是龙虾还在,不是么?不过,每天的龙虾是不可能有的事了。“很抱歉,各位,龙虾只能是一周一次了。我很抱歉,在阿兰先生的努力之下,龙虾由原来的一周一次发展到一周两次,到现在的每天,只要你来得早就能吃到,但是他走了,龙虾就只能一周一次了。”我不得不纠正这一事实。“为什么?”有人问我。台下人们开始窃窃私语。“因为……”我本来不想说,我停顿了一下,人们的关注移到了我的身上。“先生们,你们可能有人听说过,阿兰先生是法国人,而我是来自匹兹堡来的孤儿,由一位好心的先生资助我读书。从匹兹堡到波士顿,可能只是你们的车票和船票上的距离,只是你们地图上的名字,对我来说,却像鲑鱼要洄游一样,历尽艰辛,我只是许多苦难的人里的幸运儿。”台下如此安静。“像达尔文先生说的,适者生存。我从孤儿院走到海沃德,我付出了我的全部努力,只为了有一天也能像你们一样坐在这里。达尔文先生也提出了进化的理论,也许我们吃的龙虾,在数万甚至数百万年前,它的祖先为了生存而努力,进化出它们抵抗天敌的鳌钳,它们作为食物正如我作为一个两手空空的孤儿一样,如此卑微,但是每一个努力的生命,都是值得敬畏的。”
台下依然是安静的。“鲑鱼,用五到八年的时间,完成它们的洄游,生下后代即死去。而我,用了四年的时间,从匹兹堡的孤儿院走到了这里,而且我还有更美好的未来。”“龙虾,只能在周五晚上提供了,因为,从明天起,我将和大家一样,成为海沃德的学生,和你们一样,追求我的——真理!”其实我并不想这样说,可能因为我眼前摆的是龙虾,可能因为我今天还在切鲑鱼,所以,我脑子里都是这些,也可能是因为前天晚上看的是达尔文的著作,我本来想说的是祝福阿兰在法国成为世界顶级的大厨。和阿兰不一样,我没有收获任何的掌声。好吧,演砸了。我和阿兰走下台,还有工作人员过来,我们要为大家亲手分发龙虾。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的,他们起立,为我们鼓掌。每桌还提供了酒,有人为我和阿兰拿来了酒杯,要我们起杯吧。“呃……”阿兰想了想,他大声说:“敬龙虾!”我看了看他,“敬真理!”“为龙虾干杯!”“为真理干杯!”所有人都高兴地举杯。这真是一个美好的龙虾之夜。从来没有在餐厅正式地坐在那里品尝我和阿兰做好的龙虾,我们都是在后厨吃。今天,我们和近千名海沃德喜欢龙虾的精英学子坐在一起,品尝我们亲手做的龙虾。阿兰有点想哭,但是我知道他忍住了。“真他妈的,好吃!”他用力地嚼着。“我做的,也不差!”我也狠狠地切下一块!我亲爱的朋友,我不会忘记你送给我的发夹,也不会忘记你和我一起的时光。这是我们第一次在海沃德最壮丽的餐厅进餐,从今天起,再也不会有你这样的朋友陪我了。“敬阿兰杜卡先生!”“敬查尔斯本顿……”他用口型轻轻地说出了“女士”。再好的宴会也要散场,当一千人离去的时候,我们还要收拾这里的一切。但是,这没有什么的,这就是我们的工作啊。我爱这个龙虾之夜。好吧,我就知道上帝不会宠爱我的。这么美好的龙虾之夜,在结束后一定要来一个反转,让我觉得就像吃美味的蛋糕,吃到饱,然后最后一口的时候,看到里面有一只蟑螂。这个让我反胃的人,就是正在我隔壁呼呼大睡的杰维少爷,了不起的班德尔顿先生,华尔街的点石成金手。我还没有和阿兰告别,还有好多话没有说,他凭什么把我带走?他什么时候到的??是,他确实能带走我。他是我的监护人!再有两年,他就不能再这样管我了!他出门都是不带脑子的么?什么叫做两年来一封信也没写过,人像消失了一样!怎么可能是两年,是两年零一个半月好吧!我怎能不写信,可是,是他一封也没有回过好吧!是了,他说过,他没时间看。那不代表我没有时间写啊。多少次,我困得要死了,还想着写信给他吧,毕竟是我的监护人啊。可是,他一次也没回过我啊。对,他说过,别写给他,给约亨爷爷写,我写了,是他没看吧。除了会诬陷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他还能做什么?把文件扔在我的脸上,然后像施舍一样,哦,你签吧!看,我多么有情有义啊,我这么有权势,这么忙,还能想着照顾你这样的孤儿!哦!我他妈都没看是什么文件,要我签什么?好吧,我承认我眼神好,是这房子的转让书。我是房主了?哦,我真傻,当时怎么不马上签,然后现在就有理由把他赶出我的房间。什么叫我翅膀硬了!我在这里几年一动不动,连他的房间都要打扫,总想着有一天要是他回来读书继续住呢?算了吧!他那棵破树的树枝都伸到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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