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家私宅。云皎月坐在书桌前,列出了一大堆拓展商业版图的计划。寻思着此次和姜王府勾结的商户,每一个犯的都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就跟官员会跟官员亲近,选择门当户对的姻亲一样,商户间也是如此。好比云家犯错,族亲和祁家所有人都会被牵连一样。等聚集到袁州的那群商户一被抓,大齐大多有头有脸的商户都会受到波及。到时候,商界重新洗牌,对她的崛起就大有帮助!云皎月抬眸扫了眼正半靠在不远处贵妃榻上看书的祁长瑾。暗下决心——无论是和离后,还是在即将进入乱世的大齐!只要她手上的资本越多,她的自身安全就越会有保障!郑声道,“长瑾,我想和你商量件事情。”说着,云皎月将列好的书面计划折好,放进袖子里。起身走到祁长瑾身旁,拐弯抹角道,“你看这次青州封城,外头的人想打探消息打探不到,里头的人想传递消息又传不出去。”“姜寻他们肯定不知道我们一网打尽了他派遣在青州的手下。”“以目前的情形,对你抓捕袁州商户实为有帮助……”云皎月拐了十八个弯,将话题引到袁州商户去。微微侧头,那双水灵灵的眼睛谈及商户时泛着璀璨光泽。勾着唇角笑问,“等抓捕到那些商户,你能否将他们都安置在沧州通安县的牢房?”“袁州离沧州不远,通安县又有督邮府坐镇,把人犯囚禁在通安县牢房,比在青州安全。”云皎月打着如意算盘,要被抓的商户里,她肯定有不少男子都有外室。养在外头的女子,连带着孩子,都没名没分。若是商户抄家灭门,则所有人都会想尽方法留下血脉。届时,她就能以护下血脉和帮忙守下产业为名!收取他们一半产业的归属!由于她和祁长瑾会一起回京都。在回京都之前,所有被抓捕的商户,都不会被定罪。期间她有足够的时间和能力,洗白愿意向她投诚的商户产业!如果顺利,一个月内,她会成为整个大齐身家最高的商人!祁长瑾翻书页的手微顿,眼底闪过一抹幽光。他俊俏脸庞神情淡淡,视线没挪开书页上的字,显得专注流连书中黄金屋。嗓音淡淡问道,“将被捕商户安置在沧州,真的只是因为你认为沧州安全?”云皎月理所当然般重重点头。怕人不信,突然握住男人左手,主动替他翻书页。书籍摆放在小茶几上,翻页发出唰唰的轻快声响。给出合理理由,笑道,“其实我是想,都回了青州,不去拜访督邮府实在无礼。”“所以想等忙完手头上的事情,就去看望外祖父外祖母,顺道坐船回京都。”祁长瑾垂眸望向云皎月握住自己手背的手,喉结微微滚动。半晌没说话,因这突如其来的示好亲近,胸口无形的气淤堵难泄。然而手背触及的柔软掌心,似罂粟般令人上瘾。肌肤仿若有细微的电流缓缓淌过,传递到心尖时,都连带着酥麻。祁长瑾反握住云皎月的右手,“我原是想,杜重大人既借了亲信给我,我们若是将人犯留在青州,他们定能好好看管。”“不过……你提醒了我一件事情。”“等抓到那些商户,的确是把他们囚在通安县为好。”青州左右布政使之位空悬,保不准崇明帝任命的官员何时就会空降。既然知道准布政使是姜王府的人,就没有在定罪前,再把人犯留在青州的道理。想到这里,祁长瑾忽而从榻上起身,俯身向前。指腹温柔摩挲女人温热细腻的脸蛋,像江边垂下的绿丝绦,柳叶一茬一茬拂着江水。云皎月身子僵住没动,耳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透。“我想和你谈论两件私事。”男人磁性喑哑的声音落下,“我在想……究竟要先说哪一件。”云皎月控制住逐渐急促的呼吸。思忖在现代,通常媒体工作者公布事件,字数越少,事就越大!咽了咽唾沫,“既然是私事,那就先谈耗时久的。”“好。”祁长瑾缩回自己抚摸女人脸颊的手,一本正经起来。说话间,两人依旧离得很近。云皎月甚至能闻见男人身上淡淡的沉木香。祁长瑾出声道,“京都安远公主被殴打致坠胎,你义父陆大人却主张驸马不死,你可知其中缘由?”云皎月舒展的眉间微蹙,她早就告诉过祁长瑾京都发生的所有事情。连带着当日在灯会上和薛福儿就此事的见解,都一股脑同男人说了!怎么这会儿又开始问她了?不解问道,“难道不是因为父亲维护律法和陛下?”祁长瑾清隽眉眼带着浅浅笑意,“的确如此。”“所谓立法而行私,是私与法争,其乱甚于无法。”“陛下制定了律法,却又因为受害者是自己的嫡女,转而徇私枉法。”“当私情和律法相悖,一旦徇私得逞,君主的任何私情都有可能在明面上高于律法。”祁长瑾沉吟片刻,“至高无上者若不受约束,造成的祸害将蠹国害民。”云皎月不解,盯着对方幽邃漆黑的眼眸。
从半蹲在地上仰头交流的姿势,变成坐在榻上。惊讶,“好端端的,你提这件事情做什么?”“我是想说,即使位高权重如陛下,想要达成违背律法的私欲,都得受民众非议。”“更何况是我们这样的臣子和臣妇。”云皎月眼眸微动,眸中轻柔瞬间凝结,终于反应过来祁长瑾想说什么。清醒问道,“你是想让我留云长东和张氏一命?”云皎月有些生气,连明面上的父母二字都不愿称呼。祁长瑾摇首,在床榻边沿握住女人垂在双腿上的手。“刚刚你提议将商户关到通安县,我就意识到,无论什么事情,都有更好的解决方法。”“你是云家的女儿,我是云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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