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白炀回抱住男人,温柔地安慰,“不会的,相信我,没有人能伤害我,没有人能阻碍我。”
——舅舅,你看,阻碍我的人这不就已经死了吗?
青年垂下眼睑,漆黑的眼睛里面是一片残酷的寒冰。
……
下午,白炀回酒店收拾行李,坐飞机回了京都。
考虑到常住的家里已经被安了监控,他转头去了另一住处。
白炀没有将情人带回家里的习惯,通常都是在另一所公寓里度过。
私生活彻底割裂成了两部分,一部分是个人空间,比方说家里,白炀喜欢不被打扰地一个人独处;另一部分则具有一定功能性,用来盛放不重要的事物,比方说那一堆情人。
到达公寓,打开门,转身关门的时候,白炀的身体被人从后紧紧抱住,拥住他的人比他还要矮半个头,紧紧抵在他的肩头,好像在微微颤抖。
白炀把行李推到一边,轻声地问:“怎么了?”
付伯因摇摇头,只小声地说:“想你了,等了你好久。”
“对不起。”白炀转过身,温柔地抚摸他的脑袋,“去参加了舅舅的婚礼,还看见你叔叔了。”
提起那个人,付伯因僵硬了一下,然后关心地问:“他没对你怎么样吧?”
白炀没立刻回答,静默了几秒,直到怀里的人不安地抓紧他,才勉强笑着摇摇头说:“还好。不过,你还不知道吗?他已经死了。”
付伯因僵在那里,很震惊的样子,“死了……怎么会?”
白炀捧住着付伯因的脸,那张清俊的脸庞上,不善于撒谎演戏的表情看起来一戳就破的虚伪。
他没忍住笑出了声,一个带着嘉奖意味的吻落在付伯因的唇上,后者微怔,脆弱的演绎支离破碎,虽不明所以,仍旧主动地给予热烈的回应。
柔软唇瓣相贴,摩擦出暧昧的情欲,没有探进彼此的口中,但付伯因已经足够满足。
最先拉开距离的是白炀,他漫不经心地撩起刘海,继续着刚才的话题,“听说死在了海边,不知道是谁杀的。”
说着,青年抿唇露出个无力的笑容,“听起来可能有点可怕,不过对我来说,那个凶手做了件好事,我很感激他。”
听不出任何暗示意味的话,付伯因却暗自捏紧因太激动而颤抖的手心,隐藏自己平静的表象下起伏的情绪。
——你帮到了他。
——你救了他。
——他说很感激你。
——所以杀人也没关系,你看,他很开心,这不就够了吗?
付伯因渐渐露出放松的笑容,勾住青年的手心,附和道:“才不可怕,人渣本来就该死。”
白炀看着他那双平静却已经趋于崩坏的眼睛,不由得弯唇:“就算是你叔叔也该死?”
付伯因平静地说:“没有区别。”
心里却愤怒地说:正因为是叔叔所以更该死。
我爱你都来不及,他却妄想轻而易举就毁了你。
我们流着同样血,我比他更肮脏,现在,我的手上染了血。
他已经老了,手段下贱,所以被你厌恶。
我不会,不会让你看见我的另一面,我听话,乖顺,甘愿被你掌控。
所以,你不会厌弃我的,对吧?
仿佛听见了他的心声,专注看着他的青年俯身再次在他的眼角落下一个吻,语气缱绻:“好像是第一次对你说,伯因,我很喜欢你的眼睛,真漂亮。”
让最开始清澈纯净的眼睛,在他手里一点点侵染成疯狂的颜色,怎么能不漂亮?
“真的吗?”付伯因抚摸着被吻过的地方,开心地笑起来,眸子里满溢着温暖满足的情绪,“它会一直看着你的,只要你愿意回应我。”
——“当然。”
这个房子具有一定的功能性,它的作用是用来装盛白炀那一堆无处安放的情人。
但其实,每一个情人也有一定的功能性。
现在,名为“付伯因”的情人发挥完了他仅有的一次性作用。
已经没用了,该丢进垃圾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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