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戈在地铁上注意到了一个男生。
别误会,侯戈是直男,只不过那个男生长得像是一个他见过的人。
那个男生比侯戈稍微高一点,戴着口罩和眼镜,用一只手抓着栏杆,另一只手的大拇指在手机屏幕上点来点去,好像是在打字。
本来侯戈只是无心向那个男生的方向瞥了一眼,结果发现那个男生皮肤很白,就多看了两眼,在心里猜测了一下是不是用了素颜霜。但他马上又发现那个男生右边镜片比左边镜片厚不少,导致两只眼睛看起来不一样大。
很白+眼镜,这两个特征迅速唤起了他尘封的记忆。
他上大一的时候,也遇见过这么一个人。
那时候的他自己刚进入大学校园,又青涩又懵懂,还没搞清楚高中和大学的区别。看到路边有不同的社团发招新传单,他都接下传单按着传单上的联系方式包了名,想着多进几个组织玩一玩,好好体验一番大学生活。况且面试也不一定成功,多面试几家总有地方会愿意要他。
学生会、社团联合会、演讲社、棒球队、辩论队各个社团的面试方式大同小异,基本就是做个自我介绍,再做些和社团主题相关的活动。学生会问他在学生工作中遇见问题要怎么处理,演讲社让大家挨个做三分钟演讲,棒球队直接递给他一个球棒让他击球试试。
其实大部分组织都没打算筛人,设计的环节也没有刻意刁难人,提前做点功课就能轻松过关。侯戈很快就掌握了这套游戏规则,成功地加入了一些看起来还算好玩的团体。
唯一有点不同的就是辩论队了。没有自我介绍,报名之后直接安排了辩论题目和对手,让每个新生直接打招新赛,按表现来判断入队人选。
侯戈从来没接触过辩论,他报名是因为看过《奇葩说》,觉得那档辩论综艺很有意思,想体验那种用层出不穷的俏皮话吵架的快乐。
他一直记得自己拿到的题目:成为精致的利己主义者有利于/不利于个人发展,他的持方是不利。
他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那场比赛算是他进入大学以来的第一个挫折,辩论队的面试也是他报名的诸多面试之中唯一一个没能通过的面试。
侯戈为那场比赛写了三千多字的发言稿,查了不少资料,他自认为做足了准备,甚至他到现在还记得提出精致利己主义者这个概念的人是北大中文系的钱理群教授。
但那场比赛的结果是他和对手,一个漂亮的女孩,各自念完立论稿之后,在对辩环节就被一个高高瘦瘦的面试官师哥打断。那个打断他们的人问他们是否准备了结辩稿,对手说没有准备,侯戈还没来得及说自己准备了,那个人就直接说那这场比赛就可以到这里结束了。
面试者很有礼貌的问了侯戈和对手女孩的专业,然后让女孩先回去等结果。
等女孩离开,他告诉侯戈这是理工辩论队的入队招新面试,只有理工类专业的学生可以报名,而侯戈的专业是国际新闻,不应该在这里报名,而是应该面试自己学院对应的辩论队。
侯戈这才明白自己报错了名,满屋子的师哥师姐嬉笑起来,让他稍微有点脸红。
到这里其实还没什么,但那个负责面试的师哥又添了一句:“其实我建议你不是真的对辩论很感兴趣的话就没必要报名你们自己学院的辩论队面试了,以你今天的表现来看通过的机会是特别渺茫的。你和你的对手都对这道题没有任何理解,一直在讲车轱辘话,而且也没有任何辩论的技巧。你们这场比赛我称之为笨蛋vs迷糊,你就是这里面的笨蛋,如果还要继续接触辩论的话要好好下点功夫才行。”
说完,他和屋子里的其他人聊起天来,侯戈站在面试教室的讲台边,抿着嘴捏着自己的口袋边,不知道该不该说话,也不知道该不该离开。
过了好一段时间才有人注意到他,告诉他可以离开了。侯戈一言不发,把东西塞进背包走出了教室,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离开教室的时候好像看见那个批了他一顿的男生对着他翻了个白眼。
他走出教室门,下一组面试的同学被招呼进了教室。他就一屁股坐在教室门口给等待面试的同学准备的椅子上。
其实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失败、毕竟是报错了名,就算他发挥的很好也没法通过面试、那么多社团不差这一个。这些道理他都懂,但是他还是稍微有点委屈。
他平时也不是玻璃心的人,但是这个辩论队面试带给他的体验真的是很糟糕。三番五次的被打断,自己一句话没说就被批了一通,告诉他表现得很差但又没说具体差在哪里。对方明明和自己差不多年纪,就比自己早上一年学,却拿出一副前辈的姿态,再并不了解侯戈准备情况的时候直接评价他是“笨蛋”。
明明他很认真的查资料准备了,但是被说成一无是处,努力被否定的感觉真是不好受。
他坐在教室门口调整呼吸和情绪,打算整理好心情再离开,完全没注意到旁边什么时候坐下了一个人。
那人坐定之后和侯戈搭话:“同学你好,你是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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