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而没了声息。武宏为此死命一吓,战栗得格外逼真。
只有谢瑶环端立台上,直视台下戏码,不动不摇,只等反贼的丧报。
这好旦角恰也姓谢,小字秋娘,年三十余,仍未婚配,以教戏糊口,艰难苟活。
谢秋娘没想过自己还有上台演戏的一天,没想过还能演一出女巡按,不要说高叫的恐吓,就算钢刀逼颈、立毙台上,她也要唱完谢瑶环的取义歌。
年、李两位侧福晋就站在侧幕把场,一在左侧幕乐队,一在右侧幕入场。
皇九子的威胁隔着薄薄的幕布传到乐队,年侧福晋只有比老九更凶悍:“不许停!”她严词喝命:“王爷还没说话,你们怕什么!难道要我亲自擂鼓吗?!”
乐队咬咬牙,想想前头的伙伴杀了人都不必死,胡琴起调,小锣急敲,催命的锣鼓经轰轰烈烈响彻戏楼。
在锣鼓声中,李侧福晋越过戏台中央昂然挺立的谢秋娘,和年侧福晋对上眼神。
“走!”李侧福晋对着下场杀人的衙役们说:“演好了这场戏,重重有赏!”
四个衙役高捧钢刀,鱼贯上场,下跪回命的声音犹为响亮:“斩首已毕!”
谢巡按一甩袍袖:“刀斧手!”
“有!”
满堂宾客一起听完了最后一句唱。
“将武宏的首级也挂衙前!”
忠心报国谢瑶环
胤禟对上戏台上女巡按杀伐果决的眼神, 心气一虚,继而怒火万丈高。什么卑贱玩意儿,也敢对爷如此放肆!!你要取谁的首级?爷是凤子龙孙, 谁敢来取爷的首级?
他痴肥的身子粗喘着, 眼睛发红,只恨圆明园的戏台太高太大, 竟无法一脚踏碎。
“老九这是怎么了。”三爷胤祉是个要脸的人,当着满汉重臣的面儿,自家兄弟在台下闹得比台上都热闹,他干笑两声, “快安生坐下听戏吧。”
胤禟理都不理他, 只盯着四爷说:“好四哥,如今太子废了, 倒显出你是个头筹, 大道理一套一套儿的。弟弟倒要问你,您这戏台上的破铁烂剑, 要斩的是谁?!”
四爷不发一言。——这叫做谋定而后动,也可以说是脑子转不过来了。
四爷从头开始梳理现在的局面:我只是投资了银票和一袋金瓜子, 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胤禟原地撒泼的??求助!急!
凌霄!你最好在二楼别给爷下来!
胤禟撒泼之前,不管台上演什么,都只是一场戏。胤禟撒泼之后, 看看在场官客们的官衔儿吧!分分钟就是政治事件。
他顾忌场面, 不敢随意表态, 好在有心爱的十三弟迎面就上。
十三爷斜坐着椅子, 拍着扶手哈哈笑道:“巡按斩的是贪污枉法的贼, 九哥急什么?”
没想到胤禟属实破防,丁点面儿上的话都不配合, 指着不远处的前两江总督,冷笑说:“你倒是问问噶礼,在座的,谁没收过江南的孝敬!”
在座诸人:“……”
底下闹成这样,二楼早没了言语,女眷们在锣鼓里听皇子撒泼,在皇子撒泼里听锣鼓。
凌霄在二楼扶着栏杆往下看,看胤禟仿佛一只矮冬瓜跳脚,满脑袋问号,我好好演着戏,你蹦出来喊打喊杀是不是发癔症了。她听了此话才恍然大悟,不好意思,斩个把公子王孙,倒把你给误伤了呢!
只是我掀桌子说的是符合历史潮流和生产力发展方向的正理,倒想听听你能坦露出什么真心意。
胤禟:“武则天把姓武的全砍了没准儿还不会被逼退位!八旗有几个人头够砍?!”
胤禟就近捡了噶礼做例子:“噶礼贪婪谁不知晓,可若没有噶礼,靠那些汉官,连把方苞抓到京城都够呛!”
皇帝要的是能落实文字狱的官员,还是能善待百姓的官员?不听朝廷话的三心二意官,凑合用用也就罢了,还真当是自己人吗?
这就是胤禟踹桌子的底气。你老四扯什么瘪犊子,真跟老三比着赛着要讨文人的喜欢?尚方剑下要拿兄弟们祭旗?
我倒要看看,你敢不敢公开说要为那些沙虫小民砍了自家的头!
八爷党拉拢的人心是佟佳氏鄂伦岱、钮钴禄氏阿灵阿、纳兰氏揆叙,能逼着老爷子把废了没俩月的太子再亲手扶起来。你只当自己说些大话,我今日便要你永失满洲人心!
“四哥,念在我们好过一场,弟弟劝你一句。”胤禟直视胤禛,“自古君子为猿为鹤,小人为虫为沙。你可不要倒反天罡!”
胤禛缓缓起身,他的目光扫过垂目不语的胤禩,满脸愤懑的噶礼、面沉如水的李光地,最后抬头对上扶着栏杆的一个女人的含笑的眼。
胤禛面对大清政治中枢开言说:“我只知列祖列宗创业艰难、汗阿玛为君不易,惟愿天下百姓衣食富足,自然四海升平,我等方能安享大清盛世。”
“我等?”胤禟步步紧逼:“那便是不许我等收噶礼的孝敬?”
满洲的君子,连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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