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似回到了原点,回到初见时那满身污秽与伤痕的少年状态。
周文天看着他的眼眸,不禁好笑,抬起手捧着那张低下头的脸,叹气鼓励他。
“好,那就去看看。”
浓郁的血雾先至,抢在灰影前面,哈哈笑着将两人卷入中心区。
那巨大的头颅微微跳起,断颈下的血管肉缕似触手般将两人擒获,结成茧淹没其中。
夏承影在外围都看傻眼了。
“文天,你为什么总是那么容易原谅我……”商非煜的血魔气形成薄薄的壁障,抵挡外面恐怖又丑陋的血肉森林。
“不知道呀,在看你第一眼时,我就想把你当成孩子照顾,但是你……”周文天回想那种奇特的感觉,然后没好气地瞥放在腰上的手。
商非煜一听果然就低下头避开了他的视线,手指扣住他的腰扣得更紧了。
显然不打算放弃,也不打算听剩下的话。
“算了。”周文天无奈摇摇头。
若做个对比,白墨阳对他来说就是纯粹的情欲与感动,而商非煜则复杂得多,明明觉得很可爱,应该是摆在家人的位置。
可商非煜若要跨越界限,他抿心自问,竟然也觉得可以接受。
大部分时间,他都觉得自己是疯了,或者有这种想法应该交由那破功法去背锅。
且这一次,那地宫中的残影,也似在预示什么,让他最终同意与商非煜一同跌落这种绝地。
“成为伟大魔君的一部分吧,本君会让你们看看什么是真正的血河!”无数肉芽肉缕簇拥着包裹他们的血茧,挪到到头颅剩下的颈骨前。
那森白的巨大骨头前,有一道不小的裂缝,似是被什么生物抓穿。
而且这一爪,并不止是地面挖出一个深坑这么简单,视线往那裂缝处看,都会让精神恍惚,仿佛看见了另一个世界。
里面凶焰滔天,血流漂杵,多看几眼都会让精神扭曲。
在外面不可一世的血河魔君,在这到裂缝前竟小心虔诚起来,在他束满猎物的肉墙上选好祭品,朝裂缝投入。
一缕更纯粹高等的血雾从裂缝探出来,卷走投喂来的祭品,便缩回缝隙,仅施舍给血河魔君一点点逸散的能量。
也就是这一点点,却已足够血河魔君超出寿元,在此地坚持了数千年。
“你不会想要这个吧……”周文天瞪大双眼,眼前这裂缝太邪异了,追求这种力量的绝对没有好下场。
“我不知道。”商非煜也迷茫了。
此时那些肉芽肉缕已推着他们往裂缝去。
“啊,您要我附身的躯壳吗?这……这是我的荣幸!”血河魔君还没忘记自己还有一缕意识潜伏在商非煜身上,哪怕它快感应不到了。
此刻它都不敢多确认,直接就把他们两个一起推到裂缝前。
数缕能量穿过裂缝,急急将他们全部卷走,似乎这些年就在等他们一样。
无边无际的血色世界里。
周文天睁开眼,就感觉脑袋一阵晕眩,身体却自动起来了,逐渐清晰的视野出现一个由远及近的轮廓。
“尊主您醒了?”一个黑发红眸的男子出现,与商非煜有九成相似,且还是成熟版。
周文天的意识还有朦胧,只能由着自己的躯体继续与来人对话。
“是血河呀?”他的躯体用手臂支着下巴,姿态妖娆地半躺在贵妃椅上。
“尊主,我当不起这个名头,您还是叫我肥遗吧。”
“好难听。”他‘自己’任性地摆手。
“尊主,这是我族的……”来人苦笑。
“哦,我怎么记得你是被扔在山脚,与其他族人长得不一样,被河水冲到我这来,被我捞起来养大的……哇,现在翅膀硬了,哦还硬了四只,不打算听我的话了……”
他‘自己’身上的气息散开,原始奔放又魅惑的魔气似羽毛纷飞,轻盈撩在万物心头。
那对他毕恭毕敬的下属,立即红眸瞳孔缩窄成竖瞳,额角血筋毕露还覆盖上赤红的鳞片。
双唇似干渴般微张,露出尖尖的獠牙。
“尊主……不要再玩弄……”下属了。
“切,无趣。”他‘自己’摆摆手,随意裹着轻薄的织物,朝后殿浴池走去。
周文天没想起他来这是要干嘛的,但不妨碍他看着那美人半掩下浴池,与恭敬低头的下属一起咽口水。
还没看到关键,眼前又变了。
他跟个背后灵一样,黏在‘自己’附近,又看到那位下属前来。
“尊主,听闻您在收罗天下名剑,我也为您准备了一把。”说着递来一把雪白光亮的长剑,只剩材质相当特别,似玉似骨。
“这玩意不会是你上次撞英华山断的角磨得吧?”他‘自己’笑吟吟地换个坐姿,双腿交叠翘起,赤足在下属鼻尖补出晃动。
看着单膝跪地的下属,后背的肌肉无意识绷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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