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朝廷和县令都没有想过法子吗?”
“话说这朝廷本来就饱受边陲战事,外强中干,哪有闲心思来管你这西南小县。后来朝廷给殉难的家属每户发了十两抚恤,谁知被这狗官一个人豪占了去,愣是一文钱都没到村民手里!有的人饿的实在没法子了,就去刨人家地里的庄稼,去偷去抢。看看那孩子,真可怜。”他又摇了摇头,径直朝店后面去干活了。
林寒初听得出神,她的家乡襄州,虽然不至于富甲一方,但也起码人人有饭吃,有活干。当年她爹在世时,也帮过不少穷人,让他们在教中做事,种田做买卖,自力更生。这一年半载以来,她在开封待了一段时间,更觉得京城繁华,以为身处大宋未有之盛世。不想在大宋的边远小镇,竟然是这幅景象。
她又转头去看那对母子,只见她娘还坐在地上哭,甚是凄惨。林寒初扔下几文钱在桌上,走上前去,将那母亲扶起来:“大婶,你别哭啦,这里有些银两,你给孩子买点吃的吧!”说着从怀里摸出剩下的银两,自己只留了一些必要的盘缠,剩下的都塞到了那母亲的手里。
那女人抬起哭红的双眼,感激地拿过银两:“姑娘,这…你真是个大好人,我的孩子有救啦!姑娘,谢谢,谢谢。”
“赶紧给你的孩子买些吃——”
林寒初的话没说完,突然有人从后面奔了上来,口里叫着:“李大婶,李大婶,不好啦,不好啦!”
那女人一惊,“怎么啦?张大哥?”
她赶紧站起来,朝那男人快步走去,林寒初和边上几个路人也跟了上去。
“你小儿子出事了!”
“什…什么?”那女人急道:“小平怎么啦?”
“我也不太清楚,刚在家干活,突然听到门前道上一阵马嘶,跑出去一看,你小儿子被一辆路过的马车给撞啦,你赶紧回去看看吧!”
李大婶拔腿就跑,也不顾他大儿子还跪在地上。众人也跟着一起去看看这家可怜的人。只一盏茶的功夫就跑到她家门前,远远就看见一个瘦小的身躯侧着趴在地上。不知是他穿了他哥哥剩下的衣服还是什么原因,那小小的身体更显得单薄,像张纸片般伏在地上,一动不动,好似一阵风就能将他吹走。
李大婶大喊一声,冲过去抱起那孩子:“小平,小平,你快答应娘啊,快睁开眼睛啊!”众人也都围了上去,只见他孩子双眼紧闭,额头上撞了一个好大的口子,血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任他母亲再怎么叫他,也没有反应。
攀儿从后面也赶了上来,看见母亲抱着弟弟的尸体,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一个颈地磕起头来:“娘,我错了,我错了。娘,原谅我,原谅我。”
李大婶一把抱住攀儿:“不怪你,不怪你,都是这贼老天,不让人活,呜呜呜——没法活啦——”她哭了几声,突然想起:“快,进屋把你妹妹找来——”
那攀儿应声去了,可才一转身的功夫,那攀儿双手抱着一个孩子,从屋里奔出来,大喊:“娘,娘,你快看看,妹妹怎么不动啦?我叫她她也不醒!”
李大婶睁大了双眼,惊恐万分,她放下小平的身体,去探那女孩子的鼻息。她颤颤巍巍地缩回了手,双眼空洞地看着女孩。那个张大哥见她这般样子,便也去看那女孩,惊呼:“没气了,没气了!想是给饿死的!给饿死的呀!”众人纷纷围上来,哀叹着,“可怜的娃儿!”
李大婶呆了一阵,突然掏出刚才林寒初给她的银两,交到攀儿手里:“攀儿,自从你爹走了之后,我们就没过一天好日子。如今,弟弟,妹妹也都走了,你拿着这些银两,离开这儿!”
那攀儿还在为死去的弟弟妹妹大哭,听到他娘突然这么对他说,害怕地一个劲摇头:“娘,我不走,我不走,我要和你一起。我要弟弟妹妹活过来,我要他们回来。”
“你要好好做人,活下去。”她伸手摸了摸攀儿的脑袋,擦了擦眼眶里的泪,站起身来,突然朝路旁的一棵大树上冲去。林寒初不想她竟然一心想死,等她追过去一把抓住李大婶,可还是迟了一步,她的头还是结结实实地撞在了树干上,林寒初一把扶着她后仰的身体,可血已经止不住地留下来。林寒初探探她的脉息,已经非常虚弱。”
边上的一个村民喊道:“我这就去请大夫,快把她扶进屋里。”
众人七手八脚地将她抬进屋里,等到大夫来,她已经奄奄一息。大夫说她身体太过虚弱,经不住这猛力一撞,攀儿把所有的钱都给了大夫,求他只好母亲,可大夫没收,只是摇摇头让他们准备后事。
李大婶只熬到第二天凌晨就过世了,死前也没再说什么。乡里乡亲的凑了点钱给母子三人安排了棺材,草草地下葬埋了。攀儿伏在她娘坟前哭了一天一夜,这才恢复了神智。
“攀儿,你信得过姐姐吗?”林寒初自从她母亲过世之后,便陪了他一天一夜。她小心翼翼地问他。
“姐姐你是好人,我信。”攀儿低着头,轻声说道,嗓子因为哭了一天一夜,有些嘶哑。
“李大婶说要你离开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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