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柘得意笑t道:“皇兄,人心所向,你还是顺应民心才是。”
然而君王必须具有的品质之一便是处乱不惊,这一点赵佶相信,不到万劫不复,他依然可以坚守,坚守住为君最起码的尊严:“区区三衙的几个头目,便想让朕束手就擒?”
赵柘仰天笑道:“皇兄,你是不是想着还有西府,还有兵部可以为你驱策?与三衙制衡?”他走到北面,将珠帘一扯,哗啦啦霎那间缨络珠玉顺着线串滚落一地,露出一片空旷:“皇兄不妨探出头去看看,在你和这位娘子卿卿我我之际,整座樊楼东南北三面已经被三千马军司、三千步军司士兵合围,现在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西府和兵部怕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况且,皇兄也不是不清楚,西府只不过是挂了个枢密院的名字,管的都是调兵遣将、军籍物资,手中并无统兵之实。兵部就更不用说了,本来就隶属尚书省,只管仪仗、武举,还有那些厢军、蕃军,更是不可能与三衙正规军抗衡。更何况,即便退一万步,让皇兄侥幸离开樊楼,这东京城外还有几万禁军蓄势待发,一旦兵戎相见,怕是皇兄一点胜算都没有。”
“你就那么有信心?”赵佶不紧不慢反问道。
“皇兄,我本不想来樊楼这种地方,只是我大宋赵氏的江山如今岌岌可危,父皇在天之灵若是看到今日你的德行,九泉之下也难息宁。你整日贪恋琴棋书画,流连于烟花之地,既没有守好大宋的江山,也没有守好祖宗交代下来的遗愿。如今,连父皇当年留下的《早春图》之谜也失落民间,整天只知附庸风雅,胸无大志。可如今外有大辽西夏在北方虎视眈眈,内有反军四起,你早已失信于民,早已没了资格做这大宋的天子,更别提缔造大宋盛世。”
“这么说,熙王足智多谋,是已经找到了《早春图》,并破解了其中的奥秘?” 赵佶一语道破赵柘所想。
“若我没有把握,今日也不会来这樊楼以身犯险。”赵柘从背后取下一个长形包裹,高高举起,“ 《早春图》的确在先帝在位时元祐五年便已遗失,这二十多年来,杳无音讯,只不过皇天不负有心人,如今它已失而复得。”
“看来熙王探听到的消息着实不少。好啊,朕也想看看,这传闻中的《早春图》究竟藏着什么秘密,值得你如此煞费苦心。”
“《早春图》所藏的秘密乃当年父皇与王安石一同推行新政时所设,它关乎着一个国库的所在,这一点当年高太后、向太后以及官家身边的亲信、内侍都略有所闻,但是其中真正所藏的线索,以及如何找到这个国库的所在,却是鲜为人知。这个国库之所以重要,是因为它是当年神宗皇帝对新政的一种肯定和决心,也是对王安石的信任,相信只要找到宝藏,那么便有足够的能力可以延续新政,大宋的国库也可以充盈以敌西夏和辽国的威逼!”赵柘说到这里,陆明忠三人作为武将,当听闻能够抵抗外敌,对他们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因而格外全神贯注。
只听赵柘继续道:“众人皆知,这个秘密和神宗信赖的画院画师郭熙所作的一幅《早春图》有关,然而《早春图》在元祐五年神秘失踪,当时先帝派了人多番查找但是最后都没有结果。年复一年,此画依然杳无音讯,加之当年高太后和司马光为首的旧党又对新政诸番镇压,朝中新党日衰,经年累月就再也无人过问《早春图》背后的秘密。”
“不错,当年负责调查失画的就是曾经的殿帅于中仁,此事我有所耳闻,但是他调查此案后不久便辞官从武。”陆明忠回忆。
“陆帅所言不错。”赵柘点头:“然而就在几个月前,本王手下的一个亲信探听得知,当年《早春图》之所以失窃,是被一个画院学生偷偷私带出宫,此人为均州人士,他出宫回乡,并将《早春图》一藏就是二十年,直到不久前家中变故,才将此画变卖入黑市,几番周折后,终于为本王所得,如今此画就在我手中!”
“熙王神通广大,那么单凭此画,又如何能解开国库之谜呢?”步帅陈重疑惑。
“步帅不用着急,单凭此画,无法解开谜团。解谜的关键,在于第二幅画。”
“什么?还有一幅?” 陈重惊道,他偷偷看了赵佶一眼,只见他脸上倒是没有丝毫惊异和惶恐之色,反而面露笑意地看着赵柘滔滔不绝。
“适才我说,神宗皇帝所建的这个国库,代表着对王安石的信任,与其说是信任,更确切地说是将第二幅图的线索全然交由王安石保管。”
“王相元丰八年早已过世,这线索该从何而知呢?”
赵柘从胸前摸出一个锦盒,至于桌上轻轻开启,只见其中露出折叠整齐的一叠微黄色绢物。赵佶讽道:“看来熙王是去了一趟半山园,做起了土夫子。“
赵柘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奇:“皇兄,是我低估你了,看来你早已知晓。不错,当年王安石将第二张图的线索交给了手下的几个亲信,其中便有元丰年间左金吾卫将军罗丹青。罗丹青此人心思深重,王安石死后,为了躲避对新党的清洗,他佯装暴毙,远赴苍梧,数年后又将第二幅画的线索秘密藏入王安石墓中,尘封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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