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是苗婆婆发现了御宁卫来得太快阵仗太大,自知跑不掉了,她才生出了用姜甯当筹码换自己一命的想法来。
所以,姜甯多半还是被藏在这屋子里。
93 千钧一发
沈君尧一双鹰眸不断扫视着眼前这小房子,昏黄的光线里,就连小小的缝隙他也不曾略过。
苗婆婆还在气愤地咒骂诉说着,愤怒占据了她的理智。
“小昭这死丫头,居然敢收了钱又反悔,还直接跟甘家说我们都是骗子,引得甘家上门来闹!得亏我平日装得像模像样,水冶街那些居民们就一个个替我鸣不平去甘家的种植园闹,这才没影响我的生意。”
絮絮叨叨说了一会儿,苗婆婆似乎想起一刻钟已经过去了不少,这才猛地闭嘴去看沈君尧,而沈君尧已经找到了端倪。
桌子似乎移动过位置。
桌子下的地面上垫了一张巨大的符文黄布看不见地面的情况,但其中一个桌脚和黄布之间压着一片桔子叶,应该是拖拽桌子的时候从桌面的桔子上脱落下来的。
苗婆婆将桌子归位的时候似乎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
“大人,剩下的时间不多了,你决定好了没有?!”,苗婆婆看着越来越短的蜡烛,心里焦急了起来。
这下轮到沈君尧给她施压了。
“小玲和姜甯又是怎么回事,交代清楚。”
沈君尧掐算着时间,收刀入鞘装出一副同意交易的模样,诱骗着苗婆婆把一切交代清楚。
苗婆婆喜上眉梢,当即就跟倒豆子一般将后面的事也说了出来。
“那姑娘来问话,我知道你们已经疑心到我身上来了。于是我把她打晕,让小玲换上她的衣裳佯装离开,叮嘱小玲路上不要让人看见脸,躲在暗巷里等我。”
“她都照办了,你为何还要杀她?”,沈君尧眼角余光瞥向蜡烛,时间不多了。
苗婆婆嘿嘿笑了起来,伸手捏了一把桌上的大米洒在地板上,“原本我想让她替上小昭的位置给我养老,但是东窗事发,我得死了。我死还不如她死,她死了我就可以栽赃给她把自己摘干净,再将这姑娘杀了,就说是她发现了小玲杀害小昭的证据被灭口了就是。”
她说完最后一句话笑容就彻底消失了,剧痛自她腿上传来,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地上。
沈君尧的刀闪电般出鞘,眨眼间就割断了她一双脚筋,她只能惨叫着摔倒在地,动弹不得。
“你……那姑娘死定了!”
姜甯的眼皮已经撑不住了,缓缓合了起来,她已经骂不动沈指挥使了,苗婆婆这句话大概是她在这世界上听到的最后一句话了,这回是真的又得去投胎了,希望下辈子不用当社畜……
苗婆婆疼得脸色煞白,豆大的汗珠瞬间就沿着额角滴了下来,她大声咒骂着,沈君尧却不为所动。
他掀翻了桌子,挑开地面上的黄布,一个门板映入眼帘。
是地窖的入口。
“不可能,你怎么会知道……”
在苗婆婆震惊的眼神中沈君尧一把掀开了那扇地窖的门,寒气瞬间扑了他一身。
是冰窖。
沈君尧这才觉得自己不该拖延时间去套问案情的,当即毫不犹豫跳进昏暗的冰窖中。
冰窖里并不是漆黑不见五指,木头地板上有些缝隙,昏暗的烛光渗进来,隐约可以看见四周的冰块以及,一个卧倒在地的小小身影。
“姜甯!”
沈君尧快步上前把人拉了起来,姜甯彻底闭上眼睛的最后一秒似乎听见了耳边有沈指挥使着急的叫唤。
冰窖里寒气逼人,怀里的人没有反应但还有气息,沈君尧不敢耽误,脱下自己的飞鱼服裹在姜甯身上,三两下就把她从冰窖抱了出来。
大概是外头温度骤然升高,沈君尧的衣服和身体也很暖和,姜甯有了一瞬间的清醒。
她隐隐约约看见沈指挥使那双漆黑的凤眸里面好像有一闪而过的紧张,但很快又消失了。
“没死就说句话。”
看见姜甯睁开眼,沈君尧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出乎意料地感到安心,当即又换回了那副严肃的表情。
姜甯冻得直哆嗦也顾不上什么男女有别,伸手指使劲往沈君尧怀里凑,想要吸收点热量,嘴里嘀嘀咕咕回道,“晚一秒就死了,大人,给我算个工伤吧。”
她的手不安分,摸到了一个自己觉得暖和舒服的位置才停下来,一放松就彻底晕了了过去。
倒是沈君尧整个人突然就僵住了,怀里的人似乎成了烫手山芋,叫他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
扔了吧,她确实因为案子差点丢了小命,这不厚道。
不扔吧,一个女子对着自己动手动脚,似乎,大概,也许,有那么一点于礼不合。
看着姜甯已经睡过去的脸,安静温和,长长的睫毛扇子一般,在白嫩的脸上投下小小的阴影,沈君尧认命般轻轻叹了口气。
94 天大的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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