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掌印的颜色不是黑青色,而是褐色,这是死后才扇的。
证明凶手对秀珍有恨,否则不需要人都死了还要掌刮她出气。
“你说对了一部分,勒痕的角度和颜色都符合自缢的痕迹,但脸上是死了之后才打的。生前造成的瘀痕一般是紫黑色或者青黑色,死后才造成的瘀伤因为身体机能没有活性只会呈现褐色。有人在她死后掌刮了她出气。”
莫仵作被说了倒很谦虚,立刻承认自己水平不足然后掏出本子把姜甯的话记了下来。
躺在屋中的第二具尸体则是朱春来的母亲冯婆子的。
有了前车之鉴,莫仵作不敢再发话,静静站在旁边等着姜甯检查。
冯婆子的尸体倒是简单得多,除了脖子上一道勒痕什么也没有。尽管姜甯把她全身上下都翻了一遍,除了背部的尸斑,确实就只有脖子上一道勒痕。
“这冯婆子倒是实打实符合自缢的痕迹。”
她的喃喃自语被莫仵作听见了,莫仵作松了口气,“那我的判断没错,这两人确实是自缢而亡的。”
“我只是说符合自缢痕迹,并没有说是自缢,还不排除是否有人将死者的头套在绳子上,然后垂直挂在房梁上把她们勒死。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有人在朱春来回家之前进过现场。”
莫仵作摸了摸头发难掩尴尬,姜甯笑着安慰他两句随后就去看第三具尸体。
最后一具尸体是朱春来儿子朱文的。
白布掀开的瞬间,姜甯皱了皱眉问潘德,“确定跟鲁坤结仇的是秀珍?朱文是不是在旁边拱火了?就这尸体的情况来看,凶手对朱文的恨意似乎比对秀珍的大多了啊。”
266 冤有头债有主
朱家一共四口人,除了外出干活的朱春来,其余三人全死了。
相较于其他两名女死者,朱文的尸体看起来更“糟糕”一些。
验尸桌上,莫仵作将朱文的尸体拼接放在了一块,还没进行缝合处理,朱文的躯干和四肢都是分离的。
“朱文脖子上有两道勒痕,一道是紫黑色斜向上的,一道是褐色跟耳朵平行的。按照姜仵作所说,死后的勒痕是褐色的,那……这朱文极有可能是被勒死之后再挂到了房梁上的。”
“没错。”
姜甯对莫仵作的学以致用很满意,点点头然后指着断肢继续教学,“四肢被砍断,躯干和断肢上的创面较为平整几乎,重复下刀的痕迹不多,创面也不见皮肉翻卷,是死后被分尸所致,而且凶手力气很大,几下就将四肢分离了。尸体送来的时候,现场的血迹多吗?衣服上沾染的血迹如何?”
莫仵作闻言立刻跑到一旁桌上,将从朱文身上脱下来的衣物铺了出来。
姜甯翻看了一下,发现衣物上只有被分离的四肢部位沾染了血迹,旁边只有零星几点溅射滴落的血滴,印证了死后分尸的推测。
朱家的三具尸体都是莫仵作去现场检验收回的,他清楚记得地面上血迹并不多,于是照实回复了姜甯。
潘德站在一旁旁边认认真真记录着,从姜甯的话来看,并不是厌胜术杀人,朱家应该不是第一现场,而且凶手应该是冲着朱文来的。
这样看来,鲁坤的嫌疑倒是小了不少。
姜甯把朱文的衣裳和断肢放好,翻过尸体背面,发现尸癍掩盖的地方有一些轻微的擦伤痕迹。
她伸手按压了一下,伤口很浅不过是擦破表皮而已。
“莫仵作,这几道擦伤的痕迹你可以一开始验尸的时候可有记录?”
“有的,但是那擦伤很轻微,也没什么异常……”,莫仵作有些慌,生怕自己的疏漏耽误了事情。
姜甯没再多言,仔细地把伤痕复查了一遍,用镊子从里头刮出了一些细小的颗粒放在了白布上。
似乎是细小的沙粒。
“尸体可能背部着地被拖拽了一小段路程,擦破了表皮但没怎么出血,后来又被尸癍遮盖倒没那么明显了。但朱文穿着的衣衫并没有破损,按理说是不可能擦破背部的。”
潘德手里的笔一停,诧异道,“除非案发的时候朱文赤裸着上半身,死后凶手又替他穿上了衣服。”
这案子一直被朱春来闹着以鲁坤为疑凶来开展调查的,因为秀珍跟鲁坤的过节导致府衙也被牵着鼻子走了,现在验完尸体反倒发现凶手对朱文的恨意似乎更大一些,秀珍次之,冯婆子反倒像是个顺手处理的。
姜甯脱了手套,潘德将记录册还给她检查内容,莫仵作那边也告辞离开去重新修改了自己的验尸记录,眼下重新调整调查的方向或许就能尽快破案。
沈君尧那头已经摸上鲁坤家中去了,屋子里静得很,偶尔传来几声刨东西的唰唰声。
曹奎上去敲了两下门,中气十足喊了一声“御宁卫办案,开门!”,里头的声音停了下来,过了一会儿才传来开门声。
鲁坤穿着一身短打手里拿了个木刨出来了,身上还沾了不少木屑,神色冷漠。
“什么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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